“還好,春節的時候,回來待了一些天。”
許東來點點頭,“你大伯當時也沒回來住吧”
“沒有,從去年年底大伯一家搬出去后,就沒再回來住過了。”聽到這句,她就猜到,堂叔接下來大概要和她說什么。
果然就聽堂叔開口道“小華,你爺爺生前,對我們這些侄子、侄女都很好,但凡誰家困難些,你爺爺都會給出學費和生活費。所以,小華,我也多嘴勸兩句,你要是覺得不合適,也別往心里去。”
“叔,你這話就客氣了,你盡管說。”
“你大伯是個好人,就是性子溫和些,可能耳根子也軟,他前頭那個女兒,畢竟不是親生的,現在又離了婚,說是孤家寡人也不為過,要是再兄弟反目,對你大伯來說,創傷也太大了些。”他這次過來,看到昔日意氣風發的堂哥,忽然就有些衰老、頹喪的樣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們這幾個堂兄弟,小時候一起在老家待過,雖說是堂兄弟,感情比親兄弟也差不了多少。他覺得懷安大哥和九思之間的事兒,不能這么一直僵著不提,還得有個中間人來說和說和。
想到這里,和堂侄女道“小華,你大伯和你爸爸之間的關系,你是關鍵。”
許小華點點頭道“叔,我明白了。”這件事,許小華一直沒有分心去想,有時候看到大伯局促地站在她跟前,她也覺得有些不忍心,但是她又知道,即便曹云霞和大伯離婚了,在大伯心里,許呦呦仍是他的女兒。
這是一個難解的結。
兩個人在胡同口就分開了,許東來徑直去了外文出版社,到了大門口,做了登記,就請門衛幫忙喊許懷安出來。
不想,他等人的時候,過來了一個穿著軍裝的男同志,旁邊跟著的姑娘,他望著覺得有些面熟,心里正猶疑著是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就聽那姑娘也和門衛說了“許懷安”的名字。
許東來笑著喊了一聲“呦呦”
許呦呦一愣,轉頭望著許東來,不過半分鐘光景,就把人認了出來,“堂叔,你怎么在這什么時候來的京市啊是找我爸爸有什么事嗎”
“過來給你爺爺和太奶奶上墳,你爸現在不在家里住,這不,想找他嘮嗑還得來單位堵人。”
許呦呦聽他話音,猜他已經知道了她們家的事,臉上的笑意不由淺了些,微微垂眸道“我也是來找我爸的,”很快又抬起頭道“堂叔,你難得來一趟,今天我請你和爸爸吃午飯吧”
她想著,就是看在堂叔的面上,她爸今天估計也不會讓她難堪。
許東來看向了吳慶軍,笑著問道“呦呦,這位同志是”
許呦呦抿了抿唇,笑道“堂叔,這是我我愛人,我們前幾天領的證,還沒和我爸說呢,一會兒看到了我爸,你可得幫我說說好話,我怕他生氣。”
這意思就是,許懷安不知道她結婚了
許東來一時有些啞然,堂哥對這個女兒怎么樣,他可是一清二楚的,前些年他每次來京市,必然要聽堂哥說好些女兒的情況,從學業、交友、心理狀況,無一不上心。在他看來,即便是親生的,也未必能做到堂哥這樣。現在這孩子結婚了,都不提前和她爸爸說一聲
此時對上許呦呦略有些忐忑的眼神,許東來心頭不由一哂,微微笑著,沒有說應,也沒有說不應。
很快許懷安就出來了,看到許呦呦也在,還愣了一下,略過她,徑直問許東來道“東來,今天怎么有空來”
“伯母留我們再住一天,我閑著沒事,想著來找你嘮嘮,”說著,指著旁邊的許呦呦道“剛巧碰到了呦呦,說是有事要和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