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們現在手頭有稀罕貨,完全有挑選買家的資格。
想完這些,韋十八便沖商人點了下頭。
面不改色道“唉,原來如此,看來這事實在不巧,那咱們還是下回有機會再合作吧。”
那商人表情不變,只是攥著扇子的手緊了片刻,然后很快松開。
將扇面甩了甩,他笑道“好,那就等下次再好好談吧”
韋十八點頭“告辭。”
說完,就帶著隊伍頭也不回地走了。
目送他們離開后,那商人忍不住冷哼一聲“且看吧,這城里誰還能收你的貨遲早還得回來求我”
這邊走出門后。
鐵柱飛快小跑到韋十八身邊,擔憂問道“韋叔,咱們這次賣貨是不是難了呀”
韋十八正思索什么,聞言回神,沖他笑道“小鐵柱,你莫要擔
心。若是這種下二濫的手段都能絆住咱們,那你韋叔這么多年也是白混了”
得了話,鐵柱稍稍放心,很快又在心里念叨了兩句方仙兒,祈福一切順利。
韋十八又帶著大家找了幾戶人。
不管是商戶,還是往常習慣在他這邊采買的大主顧,都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只說吃不下他的貨物。
雖然對貨有信心,但遭遇了一次次拒絕,體會到人走茶涼的現實,商隊的氣氛慢慢沉重起來。
戴九忍不住道頭,要不咱還是尋摸新路子吧,或者把那兩樣寶貝直接搬出來,我就不信他們見到東西了,還能坐得這么穩”
韋十八卻搖了搖頭“不急,現在還不是時候呢。”
從商一道,表現出的態度也至關重要。
無論如何,他們絕對不能顯出慌亂,否則就算手頭有好東西,也會叫人拿捏在手里。
韋十八很快帶著大伙來到了一座新的宅子前。
這也是他們合作過的最后一戶老客了,是一家小有薄產的商戶。
等讓門房遞了拜帖,得了主家的應允,韋十八就帶著鐵柱和兩個心腹一起進門,剩下人先留在外邊等。
鐵柱跟在韋十八身后,很快進到了富麗堂皇的宅子中,穿過一方氣派的園子,終于到達會客廳。
主位上。
一個衣著不俗,身形適中的叔輩男子站起身,很快就笑著迎了過來“韋老弟,終于把你給盼來了呀”
走到跟前,他看見一旁的鐵柱二人,飛快沖韋十八遞了個眼神。
韋十八搖了下頭,他才像是放下心,湊近拍了拍韋十八的胳膊,義憤填膺道
“我跟你說啊,我早些時候,就覺得你那師兄為人不太正派。這次見他單獨上門,我一下就看穿了他的狼子野心聽他提出要折價賣那些個狗屁貨色,我立馬就讓他夾著大尾巴滾出這個門了”
這話有趣,鐵柱在旁邊聽著,嘴角都壓不住笑。
這回的買家看起來與韋叔很親近,性子也爽利,應當是靠譜許多。
心里總算踏實不少。
韋十八聞言也失笑道“我就知道,岳兄最是仗義,而且耳清目明,時時刻刻都在為我著想呢”
“那是自然我家犬子的命都是你救下的呢,若是連恩都忘了,岳某也無顏在外面混了。咱們是什么交情,壓根無需多言”岳老板說。
兩人又暢快地寒暄幾句。
岳老板就親自為眾人倒了水,然后請大家坐下談。
韋十八端起杯子抿了口水,正要說話,就見岳老板沖他一擺手,打著包票道“韋老弟,我知道你憂心什么,你且把心放回肚子里罷只要是你的貨,有多少我便能吃下多少”
韋十八有些感動,開口道了聲謝,卻沒提貨物,轉頭說起了另一件事。
“岳兄,我自然信得過你,不過我剛想說的并非這件事。”
“我記得你曾提過,令郎才華橫溢,已經是位秀才公了”
岳老板聞言露出笑臉,似是與有榮焉“不錯,那個臭小子還算爭氣,竟然真考出了名堂來。想我岳家祖墳積德百年,總算冒了這一回的青煙啊”
說完,他征了片刻,又莫名露出幾絲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