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會會的聲音將沉寂打破“對不起。”
她和他道歉,眼眶有點紅。
聽出了她聲音里的哭腔,周宴禮愣了一下,剛才的失落和委屈似乎瞬間被別的情緒給替代,“怎么哭了”
沒帶紙巾,只能用手背給她擦眼淚。
明明是他在生氣,可她一哭,他就束手無策到只能和她道歉。
江會會搖了搖頭,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想到你難過,我也會很難過。”
周宴禮停在那里“什么”
她自己胡亂地用袖子擦了擦“不是說那個那個什么母子連心嗎”
她似乎有些難以啟齒,說完之后就低垂著頭,恨不得埋進土里。
周宴禮人還懵著“什么母子連心”
“就是就是那個”
兩個人像是被傳染了一樣,一個比一個說話磕巴。
最后還是周宴禮先將舌頭捋直“你不是不信我的話嗎”
江會會的頭還是沒能抬起來,她耳朵微紅。對于一個尚未成年,甚至沒有談過戀愛的少女來說,主動承認自己是一個同齡男生的媽媽,的確是一件難以啟齒的事情。
“我沒有不信。”她聲音微弱。
其實很早之前她就信了,不然以她膽小怕事的性格,早就和他劃清界限。
可若是讓她說出個具體的原因,她自己也不清楚。
看到他受傷,她會慌亂,看到他被罰,她會緊張。
看到他高興,她也會高興。
江會會不太懂男女感情,可她心里卻清楚,這是另外一種,高于男女之情的感情。
它凌駕于一切之上,是從心臟延展開的感情。
周宴禮恍惚了一下,他悶聲悶氣,擺出一副油鹽不進的高姿態來“你別想哄我。”
想用幾句花言巧語就把他騙好怎么可能。
“沒有哄你,我能感受到的。”她將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雖然說很奇怪,可她的的確確存在這樣的感覺,“我的心跳,和小禮的心跳,好像是連著的。”
周宴禮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他的眼睛因為震驚而瞪大,他的呼吸也同樣停止了。
江會會這番話換任何一個人來聽,似乎都是破綻百出的,只能用來哄騙小孩的話。
可這話在周宴禮聽來,又是完全不同的感受。
因為他本來就是她的小孩。
他坐的這個地方是未來埋葬他媽媽的地方。
他每次受了委屈都會坐飛機回平江,和她告狀。
在這里一坐就是一晚上。周圍種滿了花,他坐一晚上能拔禿一半。
用不了多久,這里的花又會被種滿。他知道,是他爸讓人種的。
他低頭拔草,不肯說話。
江會會以為他還在生氣,小心翼翼地蹭到他身邊,這會兒是真的開始哄他了。
輕聲細語,溫柔的語氣像在給他唱搖籃曲一樣“你上次不是說,今天有戰隊賽嗎,我陪你一起去,我這次不亂跑,我玩小貓跟著你,我掛在你身上保護你。”
她玩的那個英雄叫悠米,角色形象是一只貓。她索性就直接叫它小貓。
周宴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本來氣已經消了,可他就是故意忍著,不理她。
江會會仍舊萬分耐心,語氣一次比一次溫柔下次逃課,就算周晉為來了,我也和你一起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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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他終于有了反應。
“那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認認真真回答我。”
見他終于肯理自己了,江會會松了口氣,她點頭,眼神果然認真起來“你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