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比起來,自己前世臨時抱佛腳學的舞,跳起來活像小狗扭屁股,也不知道宣武帝是怎么看下去的。
美人獻舞,不可辜負。
喬知予手指撥動琴弦,欣賞著身姿曼妙的杜依棠,眉眼含笑的彈起了一首抒情的升明月。
有可能是月色太迷離,也有可能是琴聲太纏綿,杜依棠跳著跳著,不知怎么,隨著一陣夾著梅花的香風飄過,軟軟向她倒來。
喬知予趕緊把胡不思一丟,伸出雙手穩穩接住她,莫名其妙的,天旋地轉間,將她抱了個滿懷。
她是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她是嫁為人妻的花信婦人,她們之間,無論如何也不該發生些什么。
喬知予垂眸望她,只看到懷中女子那雙翦水秋瞳里,全是盈盈脈脈的柔軟情意。
雪膚花貌可憐人,邀君共赴軟紅塵。
深宮里的那一棵孤寂青松,那一座冰冷石臺,如今染上點點春色。那是喬知予第一次在那雙眼中看到滾燙的人間情欲。皇后心中早已熄滅的火焰,如今竟然為她這個外人重燃,這火焰是如此洶涌,燒得懷中人不顧綱常倫理,想要與她這個前世宿敵,成為今世夫妻。
好顏色,可惜了,來世投個好人家。
那場大雪中,皇后折下一枝白梅,憐惜的給了她一場最后的體面。
她的報答是為她擋下一箭,也還她一場體面,哪怕這體面,冰寒若雪。
“大嫂。”她面色如常,“三哥在等你回家。”
這便是她在與她的初遇中,說的最后一句話。
夜色深沉,盛京浮碧湖畔,荒蕪梅園,當風吹起漫天梅花,實在像極了當年。
只是面對面的兩人,已經不復翠發朱顏。
杜舒溫柔笑著,在梅花雪中款款而來。
“我新學了一支舞,阿遲,跳給你看。”
她的衣襟開得有些太過,露出一小片雪膩酥胸,烏發也放了下來,披散在身后,渾身香霧滟滟,籠著一層霧蒙蒙的柔光。
喬知予知道自己不該再看,迅速移開視線,低頭說道“微臣告退。”說罷,就要將胡不思放下,準備離開這是非之地。
“聽說姻姻想進宮”望著亭中男子,杜舒一雙鳳眸光華流轉,意味深長的發問。
喬知予的身形頓時一滯。
杜依棠是六宮之主,要是得罪了她,喬姻日后少不了受磋磨。那里可是后宮,如今她喬知予身為武將,手再長也伸不到皇帝的內院去。
好,這下真被這女人拿捏了,看來今晚是不留也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