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依棠發絲迤邐,媚眼含情,美得驚人,她風情萬種的輕笑著抬起玉臂勾上了喬知予的脖頸,發出了旖旎的邀約。
但很不巧,在喬知予的內心博弈中,理智艱難的占據了上風。
雖然她有那么一刻真的很想牡丹花下死,但這女人其實不簡單,為她死不大值當。想了又想,喬知予非常痛苦的放棄了尋歡行樂,決定繼續茍住,死死茍住做任務。
啊,人生人生真是索然無味
喬知予狠狠閉了閉眼,再睜開時,雙眸已經掩去所有混雜情緒,再度歸于平靜。此時的她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她是坐懷不亂的神。
此刻夜風習習,荒蕪的梅園中,幽香浮動,但摟著溫香軟玉的將軍已經徹徹底底的收了心。
低眸瞥了眼懷中杜依棠,喬知予伸出手,粗暴的將她胸口大開的衣襟一層一層拉攏,那力道,仿佛拉扯的不是衣領,而是誰狼藉不堪的顏面。
杜依棠神色愕然的抬頭。
喬知予眉頭緊擰,神情沉肅,“皇后貴為大奉帝后,應該謹守本分,母儀天下,如今衣衫不整,真是不像話。”
“你阿遲”
杜依棠又羞又惱,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閉嘴。”
喬知予一把掐住她的下頜,俯下身猛地迫近,那雙黑沉沉的眼眸死死盯住她,里面暗含威脅,“當年你院里那個婢女,至今都沒有找到,還想暗算我”
一瞬間,將軍身上那尸山血海里磨礪出來的煞氣沖天而起,將杜依棠籠罩在獵食者的危險氣息之中,她纖長白膩的脖頸被那只青筋暴起的手強制抬起,雍容溫婉的臉也被捏得有些變形。如此狼狽,可她此刻卻只想笑,只想快意的大笑出聲
那個婢女
縱使他是驍勇善戰無人可敵的大將軍,不也曾被她這個女子玩弄于股掌之間這世間孰強孰弱本就不看男女或體格,難道他以為現在把手卡在她脖頸上,他就是強,她就是弱阿遲啊阿遲,你怎么還是這么天真
“為什么非要找到她,難道那晚,是你的第一次”杜依棠瞇起了雙眼,愉悅的問道。
喬知予垂眸看她一眼,沉肅的臉上浮現出一絲厭煩,低聲斥道“你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這是皇后該過問的嗎”
說罷,將軍一把掀開杜依棠,站起身來,大步流星走入了梅林。
在將軍身后,杜舒站起身來,目送他的身影遠去。隨著高大挺拔的身影消失在梅枝掩映之中,她也收斂好了臉上最后一絲媚色,在夜風中扶了扶鬢發,重新變得雍容端莊。
十六年前的花樹下,他竟敢拒絕她她當時花信之年,年輕氣盛,心中暗恨,一怒之下給他下了藥,在無人的柴房中強迫了他整整一個晚上
她想待他好的,她從來沒想過待一個男人這么好,可惜是他自己不聽話。
回想起他當時的生澀與慌亂,那應該還是他的第一次,她卻只顧著自己快樂,壓根沒有憐惜他。也不知是不是那一晚讓他斷了對男女之事的念想,這么多年來,竟然再未娶妻納妾。
那晚過后,面對他的問責,她便推說柴房中那女子是府中婢女,已經逃之夭夭,無處尋覓。
反正那夜伸手不見五指,他絕不可能看清她的身形相貌,就算是猜到是她動了手腳,也只能吃個啞巴虧。
再后來,她就懷了他的孩子。
孩子一生下來,成了四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