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遲雖然離開了,但城外的大奉軍營挪得靠近了城墻,偶爾操練,士兵們還會從城中穿過,在高家面前逗留好一會兒,喊殺聲震天。
三年前,大奉定都盛京后,小小的江郡突然多了幾十個壯實得不成樣子的女戶,有的賣菜,有的賣豬肉,有的開鏢局,有的開酒樓,每當她與她們錯身而過,總能感受到那種溫暖熱烈的注視,可當她回過頭去,卻什么都看不到,好像那只是她的幻覺。
從此以后,但凡白日府里有誰對她說話聲音稍大,半夜必定挨抽,也不知道是誰抽的,神出鬼沒,誰也抓不到。她早已經把高家捏在了自己手里,慢慢的開始在那些勤懇踏實的女戶那里采買肉菜、酒席,托送物件,照顧生意。逢年過節,便每家包一個小紅包,若她們不收,就塞到她們的門縫里、砧板下。
這太平年歲,海不揚波,大家的日子都在越過越好
盛京城中,喬家老宅外,喬容的秋水明眸中含著盈盈笑意,望著眼前兩年未見的兄長,語氣有些嗔怪“雨下得這么大,為何不打傘”
“幾步路罷了。”
喬知予問道“你那夫家近日沒有不想活吧別和他們耗,聽我的,找個由頭和離,搬回喬家,和離不是什么大事。”
賤人長命,當年她那一通折騰,高文陽竟然都活下來了,只是元氣大傷,后來一直半死不活的,纏綿病榻。她以為高文陽很快就會死,而喬容也很快就會想通,沒想到那高文陽活到了現在,而喬容把高家捏到手里后,在江淮一帶做起了小生意,日子竟然越過越紅火。
喬容過得開心,她自然也是高興的,可是江郡離盛京遠啊,一年也就只有年底的時候,喬容會回家住一個月,這讓她很有些惆悵。
“世家貴女若和離,必會遭人非議,連累家族。”喬容頗不贊同。
喬知予說道“那我去把他殺了,這樣就不叫和離,叫守寡。”
“這不是一家之主、一族之長該說的話。”
喬容嗔道“整日打打殺殺的,成何體統別人聽了都要怕,你尚未娶妻,將來哪家敢和你說親。”
“管我又在管我。”
喬知予失笑“整個大奉只有你敢管我這個淮陰侯。這么喜歡管人,讓你回喬家掌家又不肯
,你知道我并不喜歡管那些雜務。”
喬容沒有回答,而是摸出了手絹,蹙著眉,抬手拂去喬知予肩臂上的冰渣,埋怨道初冬的雨夾著碎冰,淋不得,下回出門記得打傘,不然年紀大了會得寒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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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知予看著面前這張大氣雍容的圓臉,恍然回憶起十七年前她氣得直掉金豆豆,然后噘著嘴偷偷摔掉她送出的小花小朵時的賭氣模樣。
時間過得真快啊,妹妹關懷的人里面,如今已經有了她,這一世的親情,已經值得了。
“不聽我的話,反倒想讓我聽你的話,以下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