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云卿坐在行椅上,嘆了口氣,神色猶豫,“喬大哥是皇兄的結義兄弟,臣弟本不該惡意揣度他,可是臣弟偶然聽到宮里有太監在談議此事,說得言之鑿鑿,令人擔憂。”
宣武帝嗤笑一聲,“無稽之談。”
說十一要造反他都信一點,穢亂后宮他都懷疑他壓根對女人不感興趣。
“口說無憑。皇兄,那個太監我帶來了,就在殿外。”應云卿勸道,“聽聽他是怎么說的吧。”
宣武帝揚了揚頭,讓人進來。
一個神色惶恐的太監顫顫巍巍的走進來,納頭便拜,“奴才有罪,奴才不該妄議”
宣武帝打斷他,讓他講重點“淮陰侯和哪些宮妃有染,你是聽到的,還是看到的。”
這個太監便將自己知道的一切說了出來“侯爺近日頻繁來宮中看望喬昭儀,一待就是許久,有人看到他悄悄從宜福宮后門出去,前往如嬪宮中”
事情大概是喬遲借著進宮探望姻姻,與宮中妃嬪偷情,涉及到的宮妃竟有五六個之多。據說有些宮妃早前就有他有過首尾,甚至珠胎暗結,生下來的皇子皇女是誰的還不好說。
宣武帝嘴角的嗤笑沒有停下來過,捕風捉影的事情,他一句話都不信。可聽著聽著,他的眼眸緩緩瞇了起來,里面精光四射。
這是個把柄,致命的把柄
后宮本就是瓜田李下,喬遲生性謹慎守禮,從不落人口舌,可自從姻姻入宮后,他便關心則亂,時常入宮逗留,給了別人詬病他的機會。
“穢亂后宮”這個罪名很重,足以將他的官身撤去,讓他落到他的手里。他需要犧牲的,僅僅只是幾個宮妃,就能換回自己畢生想要卻不敢要的東西。
這也不算欲加之罪,誰叫把柄就這樣遞到了他的手里現在人證已有,物證也很快可以有,更何況此事是云卿提出,又
不是他這個君王不仁義,主動設局陷害。
伴君如伴虎,誰叫十一太不小心
“豈有此理,朕萬分痛心”這句話,宣武帝是繃著臉說,可唇角卻止不住的勾起。
“明日巳時,令淮陰侯入朝,朕要親自審問此事。”
說完,他心情愉悅的提起御筆,在奏章上輕飄飄落下一個“閱”。
明日,喬遲進了宮,就別想再出去。宮里需要新修一座宮殿,專門給他住。他或許會不愿意,但不愿意也沒有辦法。畢竟姻姻和喬家所有人的命,都在他這個三哥的手里。
屆時,對外可以說淮陰侯喬遲,穢亂宮闈,畏罪潛逃,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江山、情人,他這個天子,兩不辜負。
御書房外,皇后杜舒端著一碗參雞湯靜立許久,等到屋里談話聲弱下去,才緩緩走進屋,端莊賢淑的給自己事務繁忙的丈夫送上參湯。
送完參湯,杜舒一回到自己的寢宮,便召來應元珩,讓他迅速找到喬遲,告知他一切,讓他提前思考應對之策。
安樂坊的長樂居中,喬知予正在與應云渡核對皇宮地形圖。核對完畢,她已經對逼宮一事有了初步的計劃。該從北往南進還是從南往北進,又該從宮城哪個門進,她的心里逐漸有了盤算。
正在思考著,她感受到應云渡的視線正悄悄的落到她的身上。
她抬眸瞥他一眼,不解風情道“怎么,想和我再來一次”
對于像審核君一樣清純的和尚來說,這句話實在過于露骨,讓他頃刻就紅了耳朵,不自在的往后退了半步。
他躲什么躲就跟她是什么洪水猛獸一樣
“你以為我會對你做什么”
喬知予“嗤”了一聲,說完,又皺著眉打量他兩眼。
應云渡不自在的偏過頭,避開她如有實質的目光。
他的羞恥心很強。與不要臉的漠北小子和苗疆小子相比,他的臉皮薄得像紙。或許在他眼里,男女之事是一種不能宣之于口的羞恥之事,令人一想就面紅耳赤、無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