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王爺”月蘿向前追了兩步,沒能把馬車給喊回來。
她回過頭,眉間緊皺“娘子又怎么惹怒了王爺這才剛從沈家出來”
琥寶兒一搖頭“與我有何干系。”
誰知道他怎么了,簡直是難以理喻。
她這會兒已經完全清醒了,瞧瞧左右街道,此處還不是繁華的地段,路人行人寥寥。
她不認識路,趁機走走看也不錯。
琥寶兒心大得很,是極少為旁人慪氣的性子。
陸盛珂的舉止她自然不滿并且記仇,但不見得會因此跳腳。
本就是沒有半點情分的陌生人,對方做出任何冷漠姿態,她也不覺意外。
誰還為不相干的人投注太多情緒呢。
月蘿還想念叨,琥寶兒先一步開口問道“我以前,會出來游玩么我喜歡去京城什么地方”
月蘿直接被問住了,有些措手不及“娘子怎的突然問這個”
“想聽聽看,指不定能想起什么。”琥寶兒隨口一答。
事實上,她從旁人嘴里聽到一些她以前做過的事情,已經逐漸對昔日的記憶失去探知欲了。
感覺也不怎么樣,忘了就忘了罷。
月蘿干笑一聲“無非是些香粉胭脂鋪子”
她又不是伺候二小姐的,哪里知道她喜歡些什么,何況,這位自幼養在莊子里,都沒來過京城吧
琥寶兒皺了皺鼻子,道“往后我不喜歡香粉了,別弄那些。”
“這怎么行,京城貴女哪個不是香噴噴的,娘子可不能落于人后。”
月蘿知道她的體質,頗為令人驚奇,生來帶有異香,怎么洗都洗不掉。
平日里聞著淡淡的,可一旦奔跑或者沐浴,便會逐漸濃郁,沁人心脾。
古怪得很說是不祥之人呢
“大家都這樣”琥寶兒先是詫異,眼睛都睜圓了,而后摸摸小下巴“看來,貴女們的品味也不如何。”
“”
“不學她們。”
月蘿不接話茬了,香粉是為了給她掩蓋香味,不用這個,那便改做熏香或者香露,一樣氣味濃郁。
她并不多做解釋,以免言語有失。
琥寶兒在街上溜達,她精力充沛,半晌沒喊一句累。
時下民風開化,甭管是未婚的姑娘,還是已婚的小娘子,都能隨意走動。
每一條街對她而言都是陌生的,稷康坊遠比她所想的還要廣闊。
足足走了一個多時辰,主仆二人才回到夜玹王府。
府里早已有人在等著了。
琥寶兒才進門,就被老管家給請去了藕花汀,說是許家大夫人來了。
陸盛珂的外祖父健在,但年事已高不怎么管事了,家主是他舅舅,大夫人便是親舅母。
皇后娘娘去的早,陛下的心早就放在柔妃母子身上,太子殿下和夜玹王兄弟倆與外祖家是相互倚仗。
許家是正經長輩,月蘿一陣欣喜,新娘子進門后被挪出正院不說,都沒好生認認親戚。
眼下恰好是個機會
琥寶兒什么也沒想,順著引路就去了。
藕花汀里,不止大夫人在,陸盛珂也陪坐一側。
這陣仗,似乎是有正事等著。
主仆二人一現身,他們的目光就望了過來,涼颼颼的。
大夫人藺氏瞬時收起和藹的面容,神色嚴厲地看著琥寶兒。
此女用不入流的手段嫁進王府,許家是體面人家,都沒有怎么為難她,進來了卻還是不安分。
琥寶兒不清楚發生何事,像模像樣的行了晚輩禮“見過夫人。”
藺氏避開不受,拿起桌上一個小木盒,打開給她看“這是你的金簪,沒錯吧”
琥寶兒聞言,朝著敞開的盒子看去,一支簪子躺在里頭,樣式很是眼熟。
她記性還不錯,點頭道“曾經是我的。”
她把它拿去當鋪了,怎么會在大夫人手里
“曾經”藺氏要被這個詞匯給氣笑了,再看她理直氣壯的模樣,更覺可笑“沈若緋,你是故意的。”
她屬實氣個不輕,好好的外甥,人中龍鳳,倒了多大霉沾上這種攪家精
這支簪子包括其他金首飾,是藺氏親自吩咐人打造的,就為了平息跟沈家的這些破事,下聘迎娶。
結果她身邊的婆子,偶然在外頭瞧見了它
虧得發現早,沒有讓簪子流出去,否則來日必定有許多謠言沖著夜玹王府乃至東宮而去。
琥寶兒卻是沒聽懂“故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