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故意典當它,”上首的陸盛珂面無表情“看來是不滿這門婚事。”
他后一句就想接休妻之類的話,藺氏太清楚了,扶著額頭制止“容時,此事舅母來處理。”
王府沒有女眷,許多事情外祖家幫襯著,尤其是這種內宅之事。
這才成親沒幾日,是絕不能休妻的,也不許和離。
即便藺氏同樣不喜沈若緋,暫時也得留下她。
藺氏把阮嬤嬤叫了過來,并讓管家喊上府內門房各處。
她不想探究沈若緋此舉的用意,也不管她背后是否有人教唆。
“從今日起,王妃在后院修身養性,不許放她出府。”
免得以后又有什么物件給偷偷當出去,以此來中傷王府。
琥寶兒過門后,都沒給她正式露臉的機會,更遑論訓話,下人皆不認得她。
門房的婆子們點頭應下,一邊覷眼偷看這位有名無實的王妃。
阮嬤嬤暗自撇嘴,她就知道會這樣。
月蘿已經慌了,看到金簪的時候就感覺不妙,想要找由頭應付過去,卻想不出半點。
她總不能說是自己偷了去典當吧
“不讓我出府”
琥寶兒小嘴微張,先是看著大夫人,而后目光挪向陸盛珂,不太明白為何突然這樣。
她徹底不想干了“那還是送我去庵廟吧。”
說是惹了禍損失清譽的女子,會被送去靜修,她一直覺得,這個去處不算壞。
好似骨子里就愛貼近山林,她一點都不怕。
“你說什么”
藺氏蹙眉,完全看不透眼前的沈若緋,若是在以退為進,不得不說比她所想的更為高明。
“現在知道后悔了”陸盛珂冷冷一抬眸“晚了。”
王府是她想抽身就能走的地方么
他大可以把人困死在此,叫她付出代價,這就是她夢寐以求的王妃之位。
琥寶兒有點生氣了“你們真的好惡毒,不想娶就別娶,我做錯了事聲名狼藉是我的下場,可你們想把我餓死。”
“圈在弄玉軒養豬,吃剩飯,真是壞透了”
人怎么能這樣壞呢
“你在胡攪蠻纏什么,”藺氏氣不打一處來“還倒打一耙”
“誰胡攪蠻纏,”琥寶兒氣呼呼的,“我又沒吃你們家大米,憑什么關著我”
這話給月蘿提了醒,她連忙把阮嬤嬤的所作所為稟報給大夫人。
弄玉軒的飯菜根本沒法入口,就是桐枝那個丫鬟,除了提飯啥也不干,成天躲懶見不著人。
大戶人家御下森嚴,哪有這等磋磨人的規矩呢
藺氏原本正氣著,聞言吃了一驚。
她出身名門,嫁入夫家后也是家風清正,自有一套管家的規矩,正經人家哪能容許府內下人踩低拜高沆瀣一氣呢。
她瞧不上沈若緋不入流的伎倆,誰知王府里頭也有這種風氣
陸盛珂聽見了,他放下茶杯,頭也不抬“去把廚房的人叫過來。”
“是。”青序應聲就去。
一旁的管家和阮嬤嬤已經開始冒汗了,府里主子少,又沒有女主人,王爺甚少打理庶務,可不意味著他好糊弄。
他一旦插手,就別想輕易了事。
阮嬤嬤沒抗住,膝蓋一軟跪了下來,廚房的人沒來就開始求饒了。
哪還需要對峙。
她說自己一時糊涂,看不慣沈娘子欺王爺好性子
琥寶兒聽得眼睛都睜圓溜了,指著陸盛珂“他好欺負”
可惡啊
“馬車都不讓坐,把我丟在路邊,我還得自己購置車馬”她掰著小指頭算了一下,一個月三兩銀子不夠用。
藺氏越聽越荒唐,扭頭道“容時,她既已經入門,凡事無需算這么清楚”
偌大一個王府,還能供不起一個人吃喝或車馬費
“不必破費了,他自己留著養豬吧。”琥寶兒現在就想走。
一回頭,發現陸盛珂正目光不善的盯著她“你閉嘴。”
許是明日就要傳出他小氣的謠言來
琥寶兒才不怕他你、養、豬。
剛挑釁完,這人倏地站了起來,人高馬大的杵到她跟前,一把扣住了她細白的手腕。
陸盛珂狹長的黑眸微瞇“你再說一遍嗯”
威脅,他在威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