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許大夫人鎮著,到底沒鬧起來,琥寶兒也走不成。
廚房里的幾人連帶著桐枝都被叫過來,通通發落了一頓。
陸盛珂眼里揉不得沙子,這群人越過主子自作主張,王府不會留用。
阮嬤嬤和廚房的都被驅逐出府,桐枝調往別處灑掃,管家倒是留著,只被罰了月銀,也是念在他跟隨多年勞苦功高的緣故。
他是個聰明人,經過這一回敲打,明白要如何行事。
陸盛珂發落完了,藺氏才開口說話。
這些個仆役,仗著上頭主子寬和不管事,就會日漸大膽,需要緊一緊皮子。
以免把一些上不得臺面的風氣都給帶到王府來了。
王爺讓王妃搬離正院,有他的原因,換做藺氏也不放心沈若緋這個女人。
放小院落里讓人看著就是了,別叫她鉆空子闖禍。
至于起居方面,以短缺衣食去報復一個姑娘,可不是他們的作風,多小家子氣。
眼下不過是暫時安置,落手心里還能蹦跶出什么水花,往后把人休了便是。
阮嬤嬤可是宮里頭出來的,并非每個婆子都當得起嬤嬤這一稱呼,王爺說發落就發落,底下人誰還不知道怕。
甭管是宮女亦或者女官,在王爺面前,都不值一提。
再敢自作主張,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藺氏在夜玹王府留用了晚膳,她開口把琥寶兒也留下了。
這頓飯,自然不是家常便飯,意在敲打她安分,既然過了門,就好好待著過日子。
要是想著興風作浪,那大家都別好過,王府有的是法子治住她。
有飯吃,琥寶兒并不拒絕,只把藺氏的話左耳進右耳出。
這是她第一次嘗到王府廚子的手藝,不得不說,比外頭尋常酒樓更加美味。
吃得差不多了,琥寶兒才抬起腦袋回應。
“夫人的話我明白,這會兒太多人盯著看笑話,不方便和離,不如和睦共處。”她說話直接得很“你們不能關著我。”
“你還知道外頭人在看笑話。”陸盛珂輕嗤一聲,恍若嘲弄。
琥寶兒咬了一口糖霜糯米糍,腮幫子圓鼓鼓的,慢吞吞道“你不介意,現在和離也行。”
反正她的名聲都這樣了,人厭狗棄的,還有什么所謂。
琥寶兒說話語速慢,顯得溫吞,藺氏沒看她急眼過,瞧著比傳言中要明事理的多。
她想了想,道“過幾日六郎要帶人去儲水莊踏青,你們不妨同去,不必與他們一道,遇著露露臉就夠了。”
儲水莊位于京郊,距離不遠,一來一回一日足以,若是覺得倉促,在莊子里待一晚上也不錯。
領著沈若緋見見人,就能消除一些不必要的流言蜚語。
許家六公子是陸盛珂的表弟,平日里最愛呼朋引伴的,人多熱鬧。
陸盛珂卻信不過沈若緋,淡淡道“不必如此,不帶她去。”
一旁的琥寶兒,扭頭望了過來,踏青,她想去玩
她看著藺氏,放軟了小嗓音“夫人,我自己去吧,我給他多說幾句好話”
“就你這張嘴”陸盛珂的視線落在她殷紅的軟唇上,信她就有鬼了。
“你們一起去,”藺氏道“容時,你也去。”
陸盛珂不置可否,他沒答應,但也沒當場回絕。
用過晚膳,藺氏就告辭回府了。
陸盛珂自有事情要忙,不再搭理琥寶兒。
她們主仆二人溜達著回到弄玉軒。
桐枝被換了,阮嬤嬤也不在了,新來的管事不是婆子,而是跟隨夜玹王多年的芠喜公公。
夜玹王還是小皇子時,尚未出宮建府,就是他跟隨伺候,資歷一點都不比管家低,且更適合處理內宅事務。
芠喜公公的身子不大利索,這些年不怎么管事了,這會兒是自告奮勇,來幫忙打點弄玉軒。
他撥了兩個小丫鬟過來,名叫桃枝梨枝,比桐枝小一兩歲,看上去活潑機靈,話也不少。
沈娘子好歹有王妃的名頭,身邊就跟個月蘿,顯得太寒磣了。
琥寶兒對這些無所謂,不苛扣她一日三餐就行。
新來的小丫鬟有眼力見,不像桐枝處處躲懶。
廚房那邊被處置了幾個,自有新的頂上來,沒人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