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后,她做了一晚上亂七八糟的夢,都和他有關。
沈家給的婚書和聘禮被她寶貝地收了起來,經常翻看。
聘禮中最為珍貴的便是一枚夔龍玉佩,她自己最喜歡的是那一枚及笄時他贈的寒玉簪,白茸從家里出走,隨身帶的的貴重物品便也僅這兩件。
年初她家里遭逢變故,父親驟然因病去世,嫡母把持了家。白茸長得漂亮,一次上街時,被一個京內出了名的混不吝色鬼侯爵給看上了,那侯爵是白茸一個嫡兄的上峰。嫡母便想了個陰毒法子,偷偷叫人一轎子把白茸送去了侯爵府,想設計他們生米煮成熟飯,徹底毀了白茸名節,到時候沈府自然便也會退婚。
白茸半路清醒,倉皇逃回了家。她想到那個肥胖好色的侯爵便克制不住想吐,委屈又無助。
阿玉不在京。
這種事情,在信件里怎么也難以啟齒。
她想見他的心情到達了一個無與倫比的頂峰。
白茸索性收拾了幾件細軟,鼓起了這輩子最大的勇氣,從家里跑了出去。
她想去找阿玉,到他身邊去。
逃出家后,她吃了很多苦頭,先是被一個叫花騙走了全部的錢,后又因為長得漂亮幾次差點被人牙子拐走,因為沒錢了,她涂花了臉,好容易找到一家藥鋪愿意留她做事,老板卻是個蜘蛛精變的,她被擄去了老巢,差一點就被生吞了到后來跌跌撞撞終于入了青嵐宗,吃的苦頭數都數不清。
不過她卻從未后悔。
她有些害羞。阿玉還不知道她也來了青嵐宗,而且還通過考核被收為了弟子呢。
不知道等見面了,他會怎么說。
“但是師兄不一定會來今年大選吧。”那邊弟子還在談論八卦,“我聽內門好友說,他最近一直在閉關,可能是快要渡飛升雷劫了,宗門大比真不定會來觀禮呢。”
“挽璃仙子會參加這次大比呢,據說她是內門弟子代表。”另外一個喜歡八卦的弟子道。
“那沈師兄肯定會來了。”
“說起來,他們怎么還沒合籍呀青梅竹馬,又那么般配。”
“可能是掌門心疼女兒,不愿女兒那么快出嫁吧。”
白茸托腮,默默在一旁聽著。知道那一位不是阿玉后,她便沒有什么太多感想了,只當是聽旁人的八卦。
不過,她聽著有些羨慕,那位姑娘可以和心上人青梅竹馬一起長大,阿玉自小陪她的時候都很少。
相里澤打開結界回來了,叫大家分批次進山。
白茸背著背簍,獨自一人步入了黑黢黢的漆靈山。
白茸將一把枯茅裝入了背簍。
四天下來,背簍已經滿了大半,再努努力,后天便差不多能離開了。
山林里天黑得快,從林木間隙看,已經可以看到滿天璀璨的星斗。
白茸生起了火等水沸,正吃著酸漿果,草叢忽然窸窣了幾聲,冒出了一對長長的耳朵。
她忍不住一笑,把手里漿果分出一掛,朝著兔子方向推過去,白茸試探性地伸手撫摸了一下兔子被毛,它也沒有反抗。
她實在孤獨太久了,逮著個生物就想和它說話。
少女唇邊抿出兩個若隱若現的梨渦,對著兔子絮絮叨叨,“我們都好好修煉,你以后化形成人呢,就來當我朋友,陪我一起玩吧。”
兔子自是不會回答,白茸也不在意,繼續嘀嘀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