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劇痛在他貼上的一瞬便消失了,白茸松了一口氣,卻又緩緩提了起來。
這男人雖然性格惡劣,臉卻生得實在好看,比起少年時代完全張開了,宛如冰雪精心雕琢而成,神情又自帶一點高傲清冷的氣質。
微風拂過,桃花林落下了一點紛紛揚揚的花雨,其中夾雜著一點柔軟的小雪,已經是三月了,明明不該再有雪,這雪花落在她肩上時,一點也不覺得寒涼。
他咬破了她的皮膚。那一處,汩汩流出的鮮血竟然是烏黑的,和那黑蛟的鱗片顏色一模一樣。隨著鮮血不斷流出,她身上的痛楚也越來越輕。
隨之而來的,卻是另外一種感覺。一下是酥酥麻麻的異樣快感,一下又是懲罰般的疼白茸哆嗦著,她如今清醒了,終于明顯感覺到了,他就是在故意折磨她。
她咬緊齒關,終于忍不住漏出一聲呻吟。
他神情極為冷靜,唇離開了她,抬眸看她一眼,聲線清冷,“別叫。”
一般都是別人仰視他。極少有這種自下而上的視角,這個平素清冷高傲的男人,給她做這種事情,唇邊還沾了一點她的污血,喉結到下頜的線條極為流暢鋒銳,睫毛卻一派濃郁柔軟。
白茸連唇都在發顫,迅速別開了視線。
他的手臂緊實有力,線條微微繃起,白茸閉著眼,疼得沒忍住,竟然在他手臂上重重掐了下去,她聽到他輕嗤了一聲,倒是沒罵她,卻也立馬抽回了手,再也不敢碰他。
青年的唇終于離開。
他的靈力也隨即撤回,白茸低頭一看,傷口已經結痂了,他許是心情又好了,大開恩德,又用靈力給她降了溫,毒血排出大半,鎖骨上的印記淡下去了很多,但是還未完全消失。
她好受多了。
只是,他方才留下的痕跡,疊在印記上,讓那片皮膚顯得更加凄慘,白茸臉已經迅速理好衣服,遠離了他。
她到底還是不想帶著這個東西在身上,終于低聲問,“不可以一次去除嗎”
沈長離已經恢復了淡漠,“想一次去除,只能由更高階的妖獸用自己的
妖印覆蓋。你如此想,建議你去妖界自尋一只嫁了。”
他拿起往魂燈,御劍離開了,沒再多看她一眼。
男人修長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天邊。
白茸深深呼吸了一口,只覺得今天這一天,都像是做夢一般。那之后再發作,她便忍著吧。今日這般,她實在是不想再來第二次了。
每一次,她發誓不想再見他時,他便會出現,讓她尊嚴掃地,再狠狠地折辱她。
她腦子一片空白,身體麻木,甚至都已經提不起勁再恨他。
白茸拖著疲憊的身軀回了住處。
神奇的是,丹陽峰桃林鬧出了這樣大的動靜,外頭竟然絲毫不知,大家甚至都不知道妖蛟已被捉走的事情,白茸聽到幾個路過的弟子,還在有些擔憂地談論妖蛟去處。
或許是被沈長離設下了結界,將那山頭都包裹了進去。
一直到現在,她發現自己都完全摸不清他的實力。
白茸疲憊地回了家,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妖印被去除了大半,之前那種昏沉又疲憊的感覺被緩沖掉了不少,她精神,竟然比去找妖蛟之前好些。
第一件事情,便是去弄了熱水,預備凈身。她也來了青嵐宗一段時日了,周圍許多修士都直接用的凈身咒,方便,但是白茸還是不太習慣,有條件的話,她還是寧愿沐浴。
待她收拾完畢,盤腿坐上臥榻的時候,剛連接上袖里緋的劍魄空間,內心便陡然收到一道傳音,是昨日那個年輕男子的聲音,帶著一點點困意,“今日這一劍,出得可還順利”
“師父”白茸驚呆了。
隨即,便是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衣襟,她剛洗完澡,還沒怎么收拾好,有些衣冠不整。
他似乎輕笑了一聲,懶懶散散,“我都死了幾百年了。還這么把我當男人嗎”
白茸,“”她手指遲緩了一下,竟詭異地覺得他說的也有那么一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