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住處,白茸坐回床榻上,緩緩沉定。
劍靈的劍魄空間會隨著主人的靈力變化,因為白茸之前靈力低微,袖里緋的劍魄空間只是一個什么都沒有的方寸之地。如今,不知是因為楚飛光的靈魂印記蘇醒了,還是因為她自身修為也提升了。
白茸驚訝地發現,如今這劍魄空間幾乎擴大了約莫十七八倍,甚至還多出了一小片桃花林。
桃花樹下,正坐著一個盤腿的藍衣青年。
青年身材高挑,腰背都挺得很直,四肢修長有力,一眼便能看出是劍修。一頭黑發束成了高馬尾,生著一對鋒利秀氣的單眼皮,唇角掛著一點閑散的笑意。
白茸呆了。她一想到,自己日日帶在身邊的劍中,竟然棲身著一個這樣年輕的男子,一時整個人都僵硬了,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怎么”楚飛光撩起薄薄的眼皮,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要學劍嗎傻站那干什么。”
白茸訥訥道,“我,我沒想到,師父還這么年輕。”
以前在上京城時,白茸對于師父這個詞有一點固有認識,便都是上了年紀,白胡子白頭發的大儒。因此,雖然楚飛光聲音很年輕,但是她沒多想,只把他當長者尊敬,沒想到,竟是如此年輕的男子。
“我隕落的時候,好像是二十四還是二十五來著。”楚飛光思索了一下,懶洋洋道,“太久了,忘了,也無所謂了。”
“過來。”他說,“我給你再比劃一下。”
白茸站在原
地,躊躇著,眼睛有些不知道往哪里放。
楚飛光看起來性子隨意,身上衣服都穿得隨隨便便,松松垮垮,黑發也只是用一根破舊的赤色發帶隨意綁起。
以前,白茸唯一親近的男人便是沈桓玉,沈桓玉在京時,不看他多年習劍的挺拔身形與手指上的繭子,整個人氣質是典型的上京城清冷貴公子。他是絕不會在她面前衣冠不整的。
楚飛光也仔細看了一眼白茸,倒是也是第一次見到他這小弟子模樣。袖里緋這家伙,果然還是沒改掉愛俏的毛病。
“你莫非出身凡間”他問。楚飛光出身修真世家,又自幼是個劍癡,對男女之事毫無興趣,因此性子也粗疏,對這些事情都不怎么在意。
白茸如今身上世家小姐的性情也還沒完全丟丟掉,經常會過于禮貌和拘謹。
聽楚飛光這么問她。
白茸呆呆地問,“師父,你怎么知道”
楚飛光嘆氣,沒解釋,“過來點,你站太遠了,站這么遠怎么教。”
見白茸終于緩緩走近,還有點生怯。與沈長離的那幾次過后,給她留下了一點點心理陰影,她如今有些怕與男人太接近。
楚飛光唇角含了點笑,手中靈力蘊起,出現了袖里緋的虛影。
“攻守本為一體,我的劍法一貫是,以攻代守。”他示范給白茸看,“我每天能醒的時間不長,盡量給你多說些,你仔細看。”
白茸此時才慢慢放開。他語氣和平時也差不多,沒有因為顯形了就有什么變化。
白茸便認認真真學。
約莫學了一個多時辰,楚飛光便不讓她再學了,說可以去做點別的,過猶不及,之后自己再用實劍練練。
白茸原本想退出劍魄空間,但是見楚飛光今日難得沒有消失。便又挪了回去,不遠不近坐在他邊上。
楚飛光知識極為廣博,幾乎什么都知道。
白茸咬著唇,糾結了一下,還是問出口了,“師父,你知道妖印這個東西么”
楚飛光道,“知道一些,高階妖獸求偶時會將這個印在心儀對象身上,以防背叛,否則便會渾身劇痛。”
妖獸與人不一樣,對伴侶的占有欲很強,性情也不同,更重欲。千年前,楚飛光和不少妖獸打過交道,對他們習性很了解,所以,才會滋生妖印這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