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茸原本根本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糾葛,也不想承他的情。可是沒辦法,筑基在即,她只能分清輕急緩重,強行壓下心中這些思緒。
那幾股的靈力,在他的壓制下,平靜了不少。只是這些強大洶涌的靈力,沖刷著她脆弱的經脈,依舊極痛,汗水順著少女瓷白的面容滾下。
他神情絲毫未變,“現在,試著運靈。”
沈長離的指導方法和楚飛光完全不同。
他要求更為嚴苛,標準更為完美,教學更為無情。
“你的經脈著實太弱。”他道,“多感受一點,好好記住現在的痛。”
對于劍修來說,疼痛,是重要的寶貴體驗。
白茸實在忍不住,沙啞道,“你只是在一旁說說而已,你又不用忍。”他在乎她疼嗎。
沈長離沒說話。
小時候,為了淬靈,他渾身經脈都被打斷又修復,如此循環過不知多少次。龍骨回到體內,也是被硬塞入的,強行換走了他身上原本的仙骨,一直到現在,每個朔月時,還會在體內發作。
他對疼痛自不陌生,也習以為常。
痛苦中,白茸混亂的身體狀況一點點被厘清。
“你既決定走這條路,就得做好準備。”
他輕描淡寫,“不說流血受傷,便是斷胳膊斷腿,也很普通。”
“你這樣軟弱,以后一個人什么都面對不了。”
他這話說得難聽。白茸陡然想起漆靈山那一晚,她沒看清他的身體,但是記得觸感,男人緊實有力的軀體上,確實有不少陳年的傷痕。
以前沈桓玉從未對她提起過這些事情,他從來只報喜不報憂,白茸也從未見他哪里受過傷。
白茸勉力支撐住了,她實在不愿意在他面前低頭,說完那句話后,便強行忍著,按他說的,小周天,大周天,一圈圈運行新生的靈力,最后再靈力一點點納入新生的氣穴中。
晚上漆靈山極為寒涼。
白茸痛得整個人都麻木了,方才終于緩緩感覺到,氣穴終于筑好,體內開始重新變得有序。
不知何時,周圍氣溫降低了很多,寒氣包裹著她,她身上疼痛也緩解了不少。
這是筑基成功了么。
白茸擦去鼻尖汗水,揚起臉看向他,沙啞著嗓子道,“現在
,你可以回去了。”
用完便扔
男人冷漠道,“宵禁后,漆靈山結界便關了。”
白茸忍氣吞聲,“那種結界,你隨手便能破開吧。”
她至今從未見過修為比沈長離更高的人。
他唇邊掛了點冰涼的笑,“讓我違反宗門律例,大晚上強行破開漆靈山結界,把所有人都吵醒,來看我半夜帶你出山”
他很像是怕違反宗門律例或者吵醒別人的人嗎
白茸沉默了,她嘴巴笨,從來也說不過他。
待著便待著吧。
身上不疼了,卻還是沒力氣。渾身似乎都是滾燙的,白茸摸了一下自己額頭,果然,她開始高燒了,她體質弱,用盡力氣后,極容易發燒。
她躺在那里動彈不得,一聲不吭,卻還是記得艱難地用最后一點力氣,把臉轉向了相反的方向,不對著沈長離。
眼不見心不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