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茸光是想象一下,自己被覆滿了鱗片的巨大軀體纏繞,便覺得害怕。更不知道,人類和這些妖獸要怎么通婚生子,生出來的會是什么怪物啊。
白茸自小便害怕有鱗片的生物,魚都不怎么吃。
不過
昨日也算是被它救了一命,她也不是不會知恩圖報的人。
鱗片泛起一點微微的光澤,白茸之前冷落了它好一陣子,昨天救了她一次,估計等著獎勵。
白茸沒辦法,只能伸出手指,敷衍地輕輕摸了摸,“昨天,謝謝你救了我。”
鱗片上微光還沒褪去,緊緊貼在她手腕上,被她摸著,便一動不動了,只等著她再多觸碰一點。
與官府溝通善后的事情都交給了顧寐之。
白茸修養了一天,再醒來時,天都已經黑了,她去找晁南,問了一下李汀竹情況。
晁南憂郁地說“還好,師兄尚沒有走火入魔。現在也正在歇著。”
那狐貍頭子也暫且關在這里了,顧師兄正在看守著,需要等竹師兄醒了,驅動云舟,再一并帶回宗門處理。”
白茸隨著他一起去后院。
胡芊芊被關在了巨大的鐵籠子里,已經化回了人形,但是氣焰依舊囂張。
顧寐之沉沉看著她,“你知道,之后等著你的會是什么嗎”
“我知道啊。”胡芊芊咯咯直笑。
“生掏出我的妖丹。”她掰手指,天真地數著,“將我的毛皮剝下做成披風,血肉煉制丹藥,還有我的眼睛,尾巴,都會被從身上拆下來,一一分給你們宗內的大人物。”
“據說你們青嵐宗的水牢,用來折磨妖獸是一絕呢。不知道我這一次有沒有福分體驗到。”
白茸沉默不語。
晁南臉色很難看,呵斥道“你胡說,我們何曾拿過妖物的血肉煉丹。”青嵐宗是仙門,仙門丹藥都是靈草仙物所制,什么時候會用妖獸污濁不堪的血肉。
胡芊芊絲毫不以為意,“你們修士不是一直都是如此只是以前,因為有天闕大人,我們才能過上一點好日子。”
又是這個名字。
白茸想起以前,楚飛光與她描述的妖王天闕,毫無慈悲,殘忍傲慢。
如今,從胡芊芊口中聽到,卻滿是尊敬、愛戴甚至是堪稱狂熱的崇拜。
白茸問“你認識這位大人”
修士提到天闕大人,一般語氣滿是厭惡或是懼怕。
這一次倒是特別,白茸語氣很平靜,聽不出多少情緒來。
于是胡芊芊便與她多說了幾句,“那會兒我還很小,還不會化形,天闕大人還抱過我呢。”
她還是只狐貍幼崽,跟著哥哥一起去宮內覲見,她亂跑迷了路,正巧遇到了天闕大人。
月下寒池邊,那道獨立的身影孤獨清寒、卻又修長峭拔。
他單手拎起她后頸皮毛,扔給了哥哥。
那也是她唯一一次見到天闕大人的真容。
他與他們完全不同,是他們唯一的王,是在神壇之上,萬妖敬仰的存在。
“說起來,那男修是不是也還在臥房歇息著呢。”胡芊芊陡然詭異一笑,“這幾日,似都沒有見到他。”
他殺了那么多妖狐,身上狐怨極重,又心神不穩,被中了狐毒都沒發現。
狐毒遲早發作,到時候,找不到解藥,估摸著,那男修也會一起下來地府陪她了。
晁南道,“師兄早恢復了,在歇息而已。倒是你,明顯活不長了。”
“我死了也沒關系。”胡芊芊笑道,“哥哥會替我報仇的。”
哥哥收到了赤音大人的傳音,如今,應該也快到上京城了。
況且,她是真的不在意生死。妖與人的思維方式完全不同。
胡芊芊咯咯笑道“生死各安天命,六道之中,往生不住輪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