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茸細瘦的肩都在發顫。
她遇到了此刻最不想遇到的人。
為什么每一次,她最狼狽的時候,都會遇到他。
“這沈桓玉”白頌唇狼狽地動了幾動,本能的恐懼,幾乎讓他有點想拔腿就跑。
沈桓玉性子護短且睚眥必報,見不得他們欺負白茸,白頌人生挨的第一次毒打,便來自他。
沈桓玉拎著他的腦袋按入了水池里,含笑問他,有沒有洗干凈嘴巴,以后還對不對自己妹妹那般說話。
沈桓玉把她如珠似寶寵著,不讓別人動一下,硬生生把一個沒娘的軟弱庶女寵得比大小姐日子還舒服。除去年禮外,每年沈府都會暗中送不少銀錢,都給白茸一人用,年底還要查賬,這么多年,說是他們沈家養著的女兒也不為過了。
他不知這煞星如今為何會出現在這里,也不知他剛聽到了多少。
“妹,妹夫。”白頌改口道,“小妹今日回來了,就是遇到了一些小問題,我擔心她身體,便多說了幾句。”
他各種暗示,示意沈桓玉看白茸的臉。
白茸已經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左臉。
沈長離完全沒看她,很平靜。
他抬眸看向白府的滿園喜慶,輕聲道“白家背地里想做什么事情,不要以為我不清楚。你自己也明白,不知你們白家能否兜得住。”
白頌臉色陡然煞白。
他們想偷梁換柱的事情,假設鬧出去了,如果沈桓玉的身份是真的如今已經八九不離十,就差一紙詔書了。
偷換皇子妃,是要殺頭的罪名。
他雙腿都嚇軟了9,幾乎要站不住。
“這,這小妹。”他六神無主,朝一側白茸撲了過去,幾乎給她跪下了,“小妹,我們沒想做什么,不過因為找不到你,又不敢說,便,便只能繼續這樣操持,等你回來”
白茸死死咬著唇,之前,明明是他自己說,誰都可以。
她疲憊又痛苦,完全琢磨不透這個男人,她沙啞地說“松開我,你走吧,別告訴家里人你見過我,以后,我再也不會回來了,和這個家也再沒有關系了。”
便是不和他計較的意思
只是,她說了不算數,白頌六神無主地看向一側沈桓玉。
他站在樹下陰影里,神情看不分明。
他對白頌淡淡說“滾吧。”
白頌滾了。
白茸死死捂住自己的臉,轉身便想走。
見他轉眸看向她。
那雙淺色眸子依舊像是琉璃一般漂亮,視線掃過她的面頰,和她指縫中漏出來的印記。
白茸情緒終于徹底崩潰了。
“你是專門來看我笑話的嗎”她細瘦的肩死死繃著,聲音卻嫩嫩的,又帶著一股子哭腔,完全沒有殺傷力。
其他人她都不在乎,這種時候,她唯獨不想遇到他。
沈長離沒說什么。
她身子一輕,竟被他隨手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