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寐之艱難道“這不是能瞎說的事情。”
“丹鼎臭名昭著,如何會與青嵐宗有聯系”
“白師妹,你是不是太累了導致認錯了人。”晁南面頰漲紅,“還是腦子糊涂了”
顧寐之是中途來青嵐宗的,晁南卻是青嵐宗一手栽培出來的弟子,自小在青州峰上長大,對宗門感情很深。
少年便連脖頸上都綻出了幾根青筋,他很喜歡白師妹,但是這與承認自己引以為傲并且視為家園的宗門與邪修暗中勾結是兩回事。
“顧師兄,你之前與我說過,李疏月不是就是童歡曾在黑市的拍賣會上拍來的”白茸口齒清晰,雖然聲音沙啞疲憊,但是沒有半分糊涂樣子,“那時,我記得你與我提過,黑市拍賣會便是由丹鼎暗中主持的。”
“那三人親口所說,要將我拿去拍賣。”
顧寐之語塞了一瞬“以前我在合歡宗,因爭風吃醋,被栽贓誣陷廢了功法,逐出師門,是青嵐宗收留了重傷的我。”
“這么多年,我們宗門修士一直以除魔衛道為己任,從未有過你說的這般事情,至少我沒有看到過。”
“絨絨,這是很嚴重的指控,若是沒有確鑿證據,還是”
正派仙門,聲名最是重要。青嵐宗已有千余年歷史,一直矗立于仙門之首,從未有過什么丑聞。
若是門內弟子在外傳播這種沒有證據的流言蜚語,結果只會是被暗殺,清理門戶。
白茸沉默了,沒有再繼續說,只是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不需要顧寐之說完,她已經知道了他們的答案,和顧寐之幾人相識一場,她不想讓他們的關系結束于如此尷尬的局面,也不想逼迫他們做出什么選擇。
這是她自己的路,左右需要自己走完。
“絨絨你等等,我給你治療一下。”顧寐之追出帳子。
白茸沒有回頭“謝謝師兄不需要了。”
他悵然若失,看著她纖細的背影,像是一只孤鴛,沒入了冷雨之中。
莫軒正在安排回宗的云舟,見到白茸時,略一思索,想起她來,皺眉道“怎這么晚才回來”
因為妖祭在即,壽楚大部分修士都撤走了,白茸應該是回撤的最后一批。
他看她孤零零一人“妖尸呢”
白茸輕聲問“莫長老,妖尸可否過十日再交回宗門”
按照規定,被帶回青嵐宗后,這些妖獸尸身會由戒律
堂安排修士統一銷毀。
莫軒拒絕得毫不猶豫“自是不可。”
兩人視線交錯了一輪,少女形容狼狽,鴉青的鬢發散亂,眸光卻極亮,像雪地中驟然燃起的一簇烈焰。
她道“那便對不起,白茸今日只能在此處,先行替宗門銷毀了。”
莫軒這才看清,她纖細的指間,竟夾著一道天火符箓。
白茸解開了禁制,那一輛繪制著青嵐宗標識的馬車,原來便一直就停在他眼前。
待莫軒反應過來時,白茸已經引燃了符箓,那一馬車妖尸,當著他的面,被烈火灼成了灰燼,完全不能用了。
這少女看起來柔順內向,悶不作響,莫軒在青嵐宗數百年,卻是第一次見到這般狂悖弟子。
“好,好。”他反而氣笑了。
“白茸,你想明白了。”莫軒道,“做事,便需要承擔后果,這是掌門下令要帶回去的妖尸,你既目中無人,執意要將自己陷入如此境地,那也怪不得人。”
她白皙的面頰上青腫未曾消退,整個人很是凄慘,但是眸中光華烈烈,沒有半分后悔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