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這種委屈,整日大鬧發泄。
沈長離還沒從蓬萊回來,比預定的時間晚了兩天。
她心中驚恐,想起這事兒來,便患得患失,終日無神地看向軒窗外,人比之前完全沒了精氣。
許久未見的心音竟然這時又浮現在她心中,誘導“這種時候,唯有一個法子。”
“他們不是都質疑你的血統嗎,并且,都對你爹爹妖祭的決策不滿意,若是這時,你答應以身祭妖便能讓這些人都看到,你作為楚家血脈的骨氣,青嵐宗的挽璃仙子,心中是懷有大義的,豈是一只半妖能做出的事情,到時,什么樣的謠言,便都不攻自破了”
楚挽璃眸光渙散,聽著,聽著,她腦中最后一根弦陡然崩斷。
她竟拔出了細雪,一劍劈開了楚復遠設的禁制,隨即便跋足狂奔,一路朝著華陽堂沖去。
華陽堂大門被一道劍氣劈開。坐于最外側的金剛門的掌門下意識展開了一道結界,沉聲呵斥道“什么人”
便見一個紅衣的雪膚花貌的少女,迎著晨光,毫不畏懼走入。
她環顧了周圍眾人一圈。
“我去。”楚挽璃抬起尖尖的下巴,冷笑道,“我去祭妖,這是不是就是你們想要的不要為難我爹爹了。”
都說她是半妖,那她便活祭給這些人看看。
現場陷入一片沉默。
“好,好。”良久,金陽宗掌門金蠻是第一個撫掌大笑的人,“不愧是楚家女兒,有血性。”
玄雍門柳承方也道“如此是上解,就是委屈了楚姑娘。”
合歡宗掌門花柔掩唇笑了,如水眸光掃向面色鐵青的楚復遠“楚姑娘是太陰女體,倒是也適合祭祀,我就說,之前楚姑娘原也在名單之上吧,就是不知楚掌門,是否舍得女兒如此。”
楚復遠額上青筋跳動,恨不得當即上前,再抽楚挽璃一個巴掌。
一言既出,覆水難收。
無數雙眼睛都盯著他,有性子火爆的修士已經開口道“楚掌門,你女兒既都已出此言,你還猶豫什么,莫非是舍不得自己女兒舍不得自己女兒,就舍得要別人家女兒去”
“楚掌門,莫非還不如一個小姑娘家有膽為了一己私欲,維護親人,就要置天下人于危難之中”
楚復遠手中所拿持沉木所制的拂塵柄,竟被他硬生生捏斷,他朗聲道“好。”
“既是眾望所歸,此輪青嵐宗的妖祭人選,正式更為楚挽璃。”
楚挽璃闖入華陽堂之事,被壓制得很好,并未擴散開。因為諸仙門都對此結果都很滿意,也都并未再提出什么意見。
白茸這段時間,一直住在水牢之中。
十日前,有人終于給她解了手足上的捆仙鎖,但是又立馬換了沉重的鐐銬,將她雙手雙足都鎖住了。
鐵制的鐐銬極重,她手腕腳踝被磨得血肉模糊,一動便鉆心的疼,只是白茸如今習慣了疼痛,也知道,再如何疼痛,也
無人會憐惜心疼她,便也不覺得有那么疼了。
她今日得了一個包子,包子中心夾著一點點糖心餡。
白茸喜歡吃甜,她吃得很慢,一小口小口,讓那一點點糖心的味道在舌尖停留更久,今天身上不那么疼了,竟也覺得有些幸福。
這個糖心包子,是同囚室的一個男人給她的。
她年齡小,瞧著很惹人憐,這一間囚室關著十個犯人,每次三頓膳食都是一起的,白茸個子小,傷勢又重,經常吃不上飯。
見她小口啃著包子,神情很是幸福。外頭漏入一點隱約光線,那張傷痕累累的小臉蛋被映得明白,五官竟然好看得奪目,秀雅精致,像是一塊傷痕累累的溫玉。
幾日前,這男人與她搭話“你又是如何被抓進來的”
白茸愣了一下,小聲說“因為擅自毀掉了宗門指明要的一車妖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