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摸自己的絡腮胡“倒是看不出來,柔柔弱弱,竟做得出這種事情。”
他又說“這青嵐宗,這么多年下去,根子都臭掉了,毀得也好,不然不知他們要拿去做什么齷齪事情。”
他三十多歲,一身玄衣都破破爛爛,白茸沒有問他又是為何被抓來的。
那是他們唯一一次對話,但是那之后,這男人都有意護著她,今日還接濟了她這個糖心包子,白茸很感激他。
今日天光乍暖,啃著包子,又喝了一點水,她蜷縮在角落。
進水牢這么多天,她像是被遺忘了一樣,也沒人拉她出去走審判流程,給她個痛快,看要關多少年。
今天天氣好,那幾個守門弟子也閑得無聊,在聊八卦“你們信不信楚大小姐那個傳說中的身世”
“不信。”
“若是真的,她為半妖,沈道君怎么可能還不退婚。”
“他今日便要從蓬萊回來了,據說,不但沒有退婚,婚期還提前了。”
“怎么說,倒是也有道理。”
“那也不一定吧,萬一道君就是對她情根深種,不在乎這些呢。”
“楚姑娘乃是青州第一美人,沈道君到底也是男人,不能免俗,對這般絕色,舍不下也很正常。”
白茸尖尖的下巴擱在自己膝上,有些走神。
這幾日,她總覺得自己思維很遲鈍,似云遮霧繞一般。
楚挽璃是半妖她很意外。沈長離沒有退婚,她卻不意外。
他性情確是如此。
他愛她的時候,確是愛得毫無保留,白茸從未懷疑,那時叫他為她去死,他也能毫不猶疑。
莫說楚挽璃只是半妖之身,便是楚挽璃是邪魔所化,他也一樣會喜歡并且會維護。
她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把自己蜷縮得更緊了一些,低頭咬著包子,那一點甜味,卻再也品嘗不到。
“快別說了,在此處議論道君私事,不想活了是不是。”
那幾人瞬間閉嘴。
白茸在枯草上蜷著身子睡下,
將自己縮成了一小團。
她體虛畏寒,賀崖前幾日借了他外袍給她,墊在枯草下,好歹能睡得舒服一些。
沈長離今日清晨從蓬萊歸宗。
楚挽璃喜不自禁,立馬要求去見他,楚復遠到底還是允了。
沈長離立于夢往亭的軒窗側,正在拭劍,灼霜劍身上,沾染了一點若即若離的血氣。
他此番去蓬萊,是因為蓬萊秘境開啟了,這一次,其中出了一株特別的金品靈植,有培元固魂,白骨再肉之效。
察覺到人進來了,沈長離也沒抬眼,細長有力的手指捏了揩布,落于劍上。
依舊是那冷淡模樣,宛如一只清頎的雪鶴。
“哥哥。”楚挽璃看了幾秒了,小聲叫他。
他方才抬眸,平靜看向她。
楚挽璃復又挪開視線,不安道“哥哥,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爹爹可否與你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