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很久沒有過這樣平靜的好日子了。
喝一口釀甜酒,她瓷白的雙頰蔓上紅暈,裹得暖融融的。
以前,受楚飛光影響,白茸確實覺得,人和妖獸種族不同,有天然隔閡。
但是,在云溪村居住的這段時間,白茸能感覺到的就是,確實不同。
這些妖獸都很率直,雖說其實也各有缺點,有的急性子,有的暴躁,有的冷血但是共同特點便是直來直往,不作假,也不會戴著面具,口是心非,顛倒愛恨,或是笑著笑著忽然捅你一刀。
有時候,她甚至有點錯覺,覺得比在人間時的日子好過,至少不那么孤獨。覺得這種日子,永遠過下去也挺不錯的。
至少平靜,不會撕心裂肺,大喜大悲。
只是她看向身側九郁。
他一旦稍微離近了,她身子還是會有些僵硬。
她被粗暴地對待過太多次,有段時間,甚至他靠近,她都會下意識瑟縮。現在依舊不習慣被男人靠太近。
九郁也注意到了。
隨著一陣光芒閃過,他化回了白蛇“這樣會好些嗎”
其實她原本也有點怕蛇但是現在,已經好了許多了。
她心里暖融融的,借著醉意,忍不住在白蛇頭頂點了一下“謝謝。”
她是真情實感的如若不是九郁,她真不知道,自己還能有在妖界過得如此安寧的一日。
被她雪白纖細的手指這樣在頭上一碰,他尾巴尖尖都緊繃,翹起來了。
她雙眸忍不住彎成了月牙“這么害羞”
九郁反應總是很清晰,很好懂,喜怒哀樂都擺在臉上,也不會遮掩。
他忍不住解釋“人身還好。”
對獸來說,人身畢竟是化形,總有些阻隔,原身感覺就直接強烈得多。而且還沒有女妖碰過他原身呢,總是會敏感一點。
白茸握著酒盞的手頓了一下,倒是忽然想起一件過了很久的往事來。
很多年前,她在漆靈山洞窟中曾撿到過一條受傷的銀龍,因為情況緊急,需要給他上藥。加上那時,她壓根沒覺得自己和他是一個種族,那條龍全身上下幾乎都被她摸了一遍只是他一直沒作聲,也沒動彈。或許是也不太清醒吧。
如今和妖獸打交道多了,在兔大夫那里也順便學了不少關于妖獸的基礎知識,她回想起,她來回
摸過他龍角,還給他的尾部腹部都抹過藥,覺得很是尷尬。
好在以后再也沒見過。也絕不會再有這種事情了。
“小木頭,你會嫌棄我原身嗎”九郁又問。
他有什么便會直接溝通。這段時間,他好像注意到了,小木頭確實不喜歡有鱗的冷血生物。這個問題對他來說還是挺重要的。九郁后幾年行走過人界,可以明顯感覺到,人類對妖身的排斥,小木頭說她原本是人類,九郁有點拿不準,她對他妖身的接受程度。
白茸愣了一瞬,再仔細看向白蛇。他鱗片確實很漂亮,光華四溢,身軀半點傷痕也無,修長有力。
她輕輕搖頭,緩緩認真道“不嫌棄。”
人有遠近親疏。她以后,也會學著慢慢適應,學會欣賞他的鱗片,欣賞他身軀的好看。
見九郁心情好。她忍不住也抿唇笑。
白茸身體恢復得很慢很慢,如今的內丹似乎與她不太適配,她行動起來,四肢經常還會有點木木的,不太聽使喚。
她死前那幾日,曾被丹鼎的邪修捅了好幾劍,其中有一劍可能傷到了元神。
加上那一場火的后遺癥,如今她畏寒又畏熱,冬日經常咳嗽,比以前身子虛弱了太多,似乎又回到了十六歲前那種虛弱的身體狀態。
她夜間咳嗽,也沒對九郁說過,怕他擔心。
最近莫爺爺給她削了一把木劍,她每日開始恢復劍術練習,爭取想早日把修為都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