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郁道“應該都是青丘來的了,他們現任族長,本來是只九尾狐,但是當年不知在哪被人砍了兩條尾巴,后來性情就大變了,變得很是乖張。青丘現在日子很是不好過,跑出了不少流民。”
白茸嗯了聲,也沒多問,又專心聽九郁繼續解說下一種妖。
兩人玩的很是愉快。
這樣安穩的日子,簡直像是在夢中。
歡娘先回了云溪村,本來在哼著歌兒,卻沒料想到,見到的是通明的火光。
隨后,便見一列佩劍仙兵從村中
走出。
嚇得她化回了原身,躲在外頭,等他們都走了才鬼鬼祟祟回村。
她拉了一只犬妖,問道“剛是怎么回事,這些人過來做什么的”
犬妖也低聲道“我也不知道,似乎是來尋人的,每一戶都搜了,村中木妖都被拉去驗查了。”
好在仙妖素來不合,村中人又都與九郁交好,這一次,倒是勉強躲過去了。
歡娘捂住了怦怦直跳的心,一下就想到了那日在云山遇到的仙官。
好在九郁和小木頭都恰好不在。九郁又有那遮掩氣息的術法。她尋思著,回來定然要把這事告訴他們。
九重霄之上。
華渚離開后。
他眉眼沉沉壓著,腦中快速過了一遍華渚所說。衣衫和身體都極涼。
在冷寂的殿內安靜坐了一個時辰。
殿中那一盞凈火依舊燃燒著,但是其中殘余的靈力碎片越來越暗淡。
終于,在去年的時候,也完全消失了。
她將曾給過他的所有東西,都收走了。
那個女人很可能不是白茸,出現的時間地點實在是都過于微妙。他性情冷酷且多疑,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卻也絕不會輕易相信。
若是假的,便抓出來,仔細殺了。
若是真的他眉間凝起一點霧靄,不再多想此事。只想起這么多年,經歷過無數次幻覺與被贗品欺騙后的暴怒。
那只原本握在手中把玩的白釉杯,不知什么時候,被他捏碎了。銀色的血順著骨節分明的指間留下。
他容色平靜,扔了茶器,也不再管鮮血淋漓的手,開始在腦中思索下一步行動。
宮外忽然傳來一陣吵嚷聲,韶丹清脆的聲音傳來“讓我進去。”
她手中托著一個托盤,其中放著一個白瓷瓶。
韶丹從小在仙界長大,無憂無慮,見過的都是花團錦簇的美好,所以還對這沒心的冷血男人存在一點不切實際的浪漫幻想。
那一晚他差點把她掐死。韶丹本來很懼怕,但是輾轉從天樞宮仙童嘴里打聽到,才知他原是毒發產生幻覺了。他身上盤踞著伴生的赤葶毒,并且已有多年,一直被他靠修為強行壓著。
她在花神手下做事,對花草毒十分了解,知這毒素有多折磨人,又想起那晚他看她的眼神,心中頓起憐愛。
于是絞盡腦汁,設法調配了一個緩解毒素的方子,今日終于配了藥,想送到天樞宮來,卻被宣陽攔住了。
這么多年下去,連華渚對她的態度也改善了些,天樞宮仙侍都與她關系很好,把她暗中看成了天樞宮下一任女主人。
只有這個死腦筋的宣陽,性格板正,從來只聽沈長離一個人的,不允韶丹進入天樞宮“仙君說了,現在不允任何人進去。”
沈長離喜歡安靜,這么多年,在仙界時極少參與交游,幾乎都是在宮內一人清修。
這一年,他身上赤葶毒發更加頻繁,發
作時,更是連他和華渚都不被允許進入內室,不允許任何人看到他毒發的模樣。
韶丹“我說了有急事。”
說著說著,她竟要和宣陽動手。他怕真傷了韶丹,又不能放她進去,只能只應對不還手,略顯幾分狼狽。
正說著,一個高大的身影從宮中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