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做完下午的活兒,她直起腰,似乎覺得今日宮中氣氛似有不同。
老嫗道“今兒龍君凱旋回朝了,正在辦慶功宴,宮中來了不少貴客。”
老嫗又厲聲道“當然,這些都和你這罪奴無關。你待在這,不要妄想,好好做活兒,不要出去沖撞了貴客。”
白茸繼續低頭用剪子修剪著薔薇花枝,顯然對外頭事情漠不關心。
那一晚,大殿燈火通明。
過了一日,又過了一日。
夏季日頭很旺,這日正午,白茸正在花圃中彎腰做活,給新播種的茉莉澆水。
她的手比之前磨粗了不少,面頰也被曬黑了些,布衣衣袖用帶子系了起來,袖子上還沾著斑駁泥土。
忽然,卻被一雙有力的男人手臂從背后掐住腰,整個人都被攬進了他的懷里。他隨手解了她系發的布帶。
白茸鼻尖傳來一陣隱約的清淡的香,這般夏日,他身上依舊沒有半點暑氣,手指尖也是
冰涼的。他穿著一身竹葉青色的便裝,干凈的烏發垂落在肩上,便顯得很清貴矜持,無意識和她的黑發糾纏在一起。
白茸沒有反抗,由著他抱著。
過了不知多久,他松了手。
她便繼續彎腰擺弄花草,她今日想種點狗尾巴草,是她意外撿到了種子,打算在一旁給自己開辟的苗圃上新種下的。
“我在外行軍時,你傳音說,那日是你做錯了,很想我。”他盯著那泥巴地,眸底那點隱約的愉悅已無影無蹤,“便是如此想的”
她頭都沒回,呆滯道“是他們強迫我說的。”
隨后,那雙無神的大眼睛看向他“他們手里拿著刀,說是,我若是不說,便要在我面前,砍了歡娘的頭。”
“我很怕,怕她也被砍了頭。”
沈長離一言未發。良久,只聽得一聲冷笑。
他慢條斯理松了手,撣了撣被她碰過的袖袍,眼神冰冷,像是被什么惡心的臟東西捱到了一般。
隨即,走了,一步都沒有回頭。
她呆呆地撿起鏟子,繼續做自己的事情,今日若是做不完,便又會挨老嫗訓斥。
翌日。白茸正準備出去做事,老嫗匆匆忙忙就趕來了,厲聲訓斥了她一頓,又用木炭涂黑了她的臉,說是今日有貴人過來,叫她不要出去亂走,讓貴人看到了不好。
因此,見到人影出現時,她很快躲在了籬笆后。
沈長離如今是妖君,她卻一直沒有實感,直到今日見到裝容整肅的他,比起平日似顯得更加遙不可攀。
宮人在身后撐著傘,
他身側依偎著一個婀娜的美人,身穿一身綠衣。
“這些花真是不錯。”韶丹贊賞。
見到那葡萄藤架子,紫藤蘿花,大片的雪白芍藥,繡球個色奇葩爭奇斗艷,談不上多規整,但是自有一種蓬勃野性的美。
韶丹顯然很是新鮮,“和我們仙界的花味道都不一樣,是誰打理的”
那老嫗諂媚道“平素都是我和一個婢子在打理。”
“你們都是愛花之人。”韶丹贊賞。
她拍了拍手,叫身側侍女拿了幾件賞賜“那個婢子在哪”
老嫗忙叫了白茸出來“過來。”
她拉著白茸,給她行跪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