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這姑娘臉都看不清楚,烏漆嘛黑的,韶丹皺眉道“她臉怎么了”
老嫗說“奴婢都是些做臟活兒的,平日不注意,就”其實她知這婢子生得和韶丹夫人很像,怕她看了覺得被冒犯,心中不悅,因此早早用黑炭給她涂花了臉。
白茸一言未發,一直垂著頭,匍匐在他們身前。
“哦。”韶丹點了點頭,倒是也沒有深究。
她身側男人身姿很是挺拔。
光影寥落,他眼皮很薄,那冷漠的雙眼在樹影映襯下顯得越得狹長冰冷,看都沒有多看一眼籬笆后那個纖弱的身影。
“為何非要到這荒僻園子來走。”他問,語氣有幾分不耐,“宮苑不夠你看”
“那兒都看膩了嘛,每日都是一樣的。”韶丹看著那些爭奇斗艷的鮮花,心里頭很是喜歡,“我想摘些,拿回去做插花。”
他隨便看了一眼那花,顯然完全看不上。
“要做插花,把這拿去,比這兒的略微能入眼些,得些野趣。”
他喚了侍衛過來,侍衛端著一個朱漆花瓶,其中放著一束還散發著幽香的雪白花束,透著一股嬌嫩欲滴的清艷。
這侍衛伶牙俐齒“這是王上在外行軍的時候,從雪山采回的。”
韶丹歡喜得臉都紅了,認出那是珍貴的雪山花,立馬接過了那一大束花,輕輕嗅了嗅上頭幽香“真好看。”
沈長離性格相當冷漠難以接近,兩百年,都沒和她說過幾句話,別說給她送花了,花束上還殘余著他的靈力,是他親自做的永生花。
許多女人都喜歡漂亮的花,尤其是心愛的男人送的。
并且,還是在行軍途中摘下來的,更是意義非凡。證明他在外行軍的時候心中也惦記著她。
韶丹這一趟出游極為開心,嘰嘰喳喳,音色清脆。
她確是沒什么心眼,甚至壓根沒有再注意到白茸。
白茸穿著布衣,垂目站在一叢籬笆后。
白茸看著她那張與她八九分像的面容。
和她很像。準確的說,是和以前的她,沈桓玉的心尖寶貝白茸很像。臉上還帶著一點不諳世事的天真、純潔又活潑。
她站在那里,胃部忽然一陣難受,隨后竟哇的一下,把清晨好不容易吃下去的一點湯粥又全吐出來了。隨后,她獨自一人扶著草屋門框,面色慘白,細弱的背脊都彎了。
又過了七八日。
入夜了,白茸用浴桶給自己清潔了一下,因為出身凡間,她一直覺得清潔術不夠干凈,依舊習慣沐浴。
她現在就兩身衣服輪換著穿。
剛想躺上那張破舊的床。
外頭一陣勁風沖開了門,門口夜色里浮現一個高大的身影。
今日宮中似乎辦了另外一場慶功宴,白茸嗅到了一股清淡的酒味,她從榻上爬起,赤足后退了幾步。
高大的男人在門口一動不動,一雙傲慢漂亮的眼,沉沉盯著她。
慶宮宴上,觥籌交錯。
或許是因為太久沒沾酒,醉了,轉來轉去,不知為何,又轉到了西偏殿。
月色下,他一身暗云紋的流云白衣,墨色的發,淺色如琉璃般的眼眸,到那雙烏云靴,都一塵不染,和這間簡陋破敗的屋舍毫不搭界。
“今夜,有人找我要你。”他站了會兒,方才拾步而入。
眸光在室內環視了一圈,落在那骯臟破舊,不知被多少人睡過的陳舊臥榻上,絲毫不掩厭惡。
因為成了皇商,加上在陰山戰役始中立了功,過了這么久,王壽一直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