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碧也出身蛇域,和王壽一個家族,算血緣其實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王壽的父親蛇王足足有四五十個子女。只是王壽母親血統低,而碧翠母親有騰蛇血脈,因此她家族地位遠非王壽能比,碧翠是去年被家族送入妖王宮的,因為天賦好修為高,在宮中地位不低。這一次他之所以可以順利拿到軍需供給這大肥缺,也少不了碧翠在其中的搭橋引線的作用。
翠碧看起來情緒還不錯,于是席間,王壽自然而然找她問起了那個婢女的事情,旁敲側擊,問她是不是惹了龍君不痛快。
翠碧口氣冷了起來“一個罪奴罷了。”
“不過,我得提醒你,她可不一般人。”碧翠說,“她身上也是有修為的,可沒有看起來那樣柔弱。”
王壽愣了片刻,想起那小美人清純的面容,還是心癢癢“沒關系,我藏著散靈藥,到時候一喂,修為都廢了,不怕她不聽話。”
翠碧冷笑“我可得告訴你,那是王上臨幸過的女人。”
只是一句話。原本還興致勃勃的王壽,像是被兜頭潑下了一盆冷水,一下萎掉了。
夔龍有過的東西,便是不要了,外人也是不能碰分毫的。
可是,沈長離的女人,為什么會被這樣扔在西偏殿的花圃,還穿得那樣破爛不堪。
就在這時,他的貼身小廝彎著腰跑了進來,在王壽身邊耳語了兩句,他面色瞬間難看,色心一下都消掉了大半,簡直像是拿到了一個不知該如何處理的燙手山芋。只不過一宿而已,人竟然都給他抬府上來了。王侍說是他那日要的婢子,王上賞給他作妾了,其他什么都沒說。
“這,我要把娘娘送回王宮嗎”他問翠碧。
“她算什么娘娘。”翠碧說,“只是個婢子,現在被玩膩了,又開罪了王上,不然如何會送給你。只是,既是王上親手送給你的,那便是給你了,你可得仔細看管好。”
“若是這婢子從你這兒跑了,追究起來,你可才是真擔不起這責。”
她那雙妖嬈的蛇目與王壽對上,王壽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應承道“是,我會好好關照。”
碧翠于是也笑起來,從容說“你若是喜歡,可以多用用,左右不會懷孕
。”
“不過,既然是奴婢,那便也得有個當奴的章法,打上奴印,這樣以后跑了,也都能找到。”
王壽忙不迭點頭。
又過了一個時辰,王壽滿臉堆笑送走了碧翠,她一走,他面上笑容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也是個老精怪了,心中自然也有自己的打算。
他想起碧翠的吩咐,又細細揣摩了一番沈長離的態度,還是決定對她采取置之不理的放置態度,他不想為了這個婢子開罪碧翠,但是又不想做太絕,只能不能太輕,也不太重,放那兒不管是最好的。
畢竟夔龍對伴侶占有欲很強,忠貞又護短,一旦動了感情很難變心,眼里只有自己的配偶,一般來說,公龍漫長的一生都只會有一個伴侶,伴侶意外身亡,給自己伴侶殉情的也不在少數。譬如天妖闕在位的時候,壓根就沒有后宮。像如今沈長離這般對送來的女人葷素不忌,照單全收的,少之又少。
進了王府后,被人帶著走了幾程,白茸被扔進了一間狹窄耳房,又鎖了門。
耳房一般是仆役居住的地方,這一間格外窄小,隱約散發著一股陳舊的漚氣,只有一個極小的圓窗,位置很高,幾乎透不入多少光。
她沒去尋火燭,只是習慣性尋了個角落,蜷縮下來,將細瘦的背脊抵在冰冷的墻壁上,抱住自己膝蓋,冷冷的月色從圓窗內灑下,不知什么時候,她又睡著了。
過了會兒,門打開了,透入了幾縷光亮。
有人給她送來了午飯。海碗中是一碗冒尖的還帶血的生心肝,白茸只是看了一眼便又開始干嘔,只是因為太久沒進食,什么都沒嘔出來。
下午,幾個女妖進了耳房,把她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