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勉強支撐著笑意,看向白茸“白姑娘,方才言語不慎,冒犯到你了。”
白茸搖了搖,只是看向王月,輕聲說“你方才不該那樣說紅葉的,給她道歉。”
王月結結巴巴給紅葉道歉“抱歉,紅葉姑娘。”
沈長離從頭到尾只是含著笑,看不出不滿,看不出被半點被冒犯,也看不出來,他到底是什么時候出現的,又聽到了多少之前的對話。
眾人都散開之后。
侍衛拎著兩大盒茶點,上了車輦。
放下簾幕之后,車廂中便只剩下了他們二人。
沈長離面上笑意已經緩緩消失了。
他大手捏住她小巧的下頜,強迫她轉向了他,陰沉問“你是啞巴了還是傻了”
被人侮辱,也不知道回嘴
白茸烏黑的眼看著他,語氣隱有疲憊“她們沒說錯什么。”
如果不是因為因緣巧合,那些男人恰好都對她沒興趣。或許,在王府,她便已真的侍奉過了許多不同男人了,被養在他府上的其他奴籍舞女是什么樣的處境,白茸心里清楚,她又有什么不同呢,都是被人隨手送來送去的一件物品而已。
沈長離眸光越發冰冷,手上力道加重,她疼得呼吸加速,卻始終倔強。
他抽回了手,她白皙的面容上,已經留下了淡淡的指痕。
白茸還在喘氣。
“好。”他一連說了幾個好,笑著說,“倒是孤多管閑事了。”
有一瞬,沈長離惱火得無以復加,卻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惱火什么。
“走,回宮。”
她今日外出的時間,已經到了份額了。
感覺到車輦換了個方向,白茸瞬間急了“你答應過我的,讓我去見一面黃鶯,你不能這么說話不算數。”
他冷冷地看著她“不過是個奴才罷了,還想爬主子頭上來我說什么,你有什么質問的資格”
白茸眸底已經浮現出了淡淡的淚光,她手指微微顫抖著。下意識把自己蜷縮了起來,細瘦的背脊抵著車壁,她知道他心有多硬,性格有多難以琢磨,喜怒無常。
沈長離一言不發,面容冷淡。
步輦不知什么時候改了朝向。
黃鶯青梅竹馬的未婚夫回來了,趕上了原來定好的婚期,今日出嫁,黃鶯歡喜不已。
他們都沒多少錢
,都是質樸的小老百姓,昏禮辦得雖然簡樸,但是很熱鬧,兩人人緣都很好,來了許多好有,都很年輕,如今好幾只熊妖正在劃拳拼酒,場面熱熱鬧鬧。
妖界昏禮和人間不同,沒有那么多繁文縟節,大家玩得痛快,吃喝痛快,晚上再送入洞房,就萬事大吉了。
新娘子也沒有蓋頭,只是穿著一身紅,黃鶯自己也在席間喝酒劃拳,大家都很開心。
一輛步輦在不遠處停了下來。
旋即,車上下來了一個粉面桃腮的姑娘,身姿娉婷,清純中又帶著一點淡淡的嫵媚艷麗。
太惹眼了。
黃鶯遠遠看到,簡直不敢認。
“絨絨你真的來了”確認是白茸之后,她歡喜得眼睛都亮起來了,喜悅得蹦蹦跳跳。
白茸趕忙擦拭了一下眼角淚痕,努力朝她露出了笑。
黃鶯拉著她的手,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黃鶯離開王府之后,似乎便出門了,去接未婚夫了,因此那一段時間正好不在王都,沒有聽說她劫獄,被游街這些。
她自然也不會對黃鶯提起。
想了想,她也沒有告訴黃鶯,她現在懷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