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疏月完全不能理解。
白茸只是安安靜靜看著他,笑了一下“你走吧,不要在這里了。”
“我不想走,我想留在這里。”
李疏月對她失望至極,再也不說什么了。
白茸看著他,再度重復“你走吧,不要再來見我了。我也不想再見你。”
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隨著一聲輕響,李疏月已經化回了原身,巨大的貓妖,毛發遮天蔽日,很快便消失了。
白茸知道。
她走不掉了,這宮中到處都是沈長離的耳目,甚至今夜李疏月來尋她的事情,她不覺得可以瞞得過沈長離的眼睛。
那日之后,他許久沒來,不見她了,卻不等于放過了她。
若是她一旦表達出任何隨他離開的念頭,后果不堪設想,她只能被困在這小小的房間里,終日等著他回來。
李疏月離開后不久。
翌日,白茸在外出鋤藥回來,剛洗漱完,光潔的額上還有一層薄薄的汗水。
她再回自己臥房時,便見博古架邊,站著一個男人。
他正低眸看著博古架上的九連環,是白茸之前無聊時曾玩過的,沒解開,扔那里了,沈長離隨手拿了,他手指修長干凈,是握劍的手,十分靈活,正垂眼專注解著手中九連環。
白茸不做聲。
見她回了臥房,他沒抬眼看她“昨晚表現不錯。”
白茸克制不住,渾身都在微微的顫抖。
沈長離已經輕易解開了那個九連環。
“那個男人之前還給你求過情。”黃昏的影子把他眼睫染得很濃郁。許久未見,他清減了些,白茸身體緊繃,好在這一次,她沒再在他身上看到其他女人的印子。
李疏月是李端的弟弟,白茸被下獄之后,李端受弟弟所托付,親口朝他求情,但是他沒想到,他們交情竟然如此之深,李疏月為了他,愿意親自闖入妖王宮,冒著掉頭的風險,來救她。
白茸說“我們并不是很熟。”
“不熟,便可以為你做到這般”他懶懶散散,似笑非笑抬眼看她。
“昨晚,你心動了吧。”
她死死咬著唇,不和他對視。他能看透她,像以前一樣,她的任何反應,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你現在懷著我的孩子,想和別的男人跑掉之前,最好先考慮清楚。”
“放心,我不會動他。”他說,或許是覺得無趣了,他將那解開的九連環隨手扔回了博古架上,眸底含著一點笑。
“你們在一起的幾年,你給陰山九郁懷過孩子嗎”他忽然問,漂亮的眼看向她腹部。
她麻木地搖頭。
“你最好不要騙我。”他凝著她,似笑非笑,緩緩說。
這么久沒見她,冷落她,在她懷孕的時候去找旁的女人。他也不覺得多暢快,甚至想起來,反而覺得異樣的惱火。
她憑什么擺出這幅模樣不然,他索性去讓其他女人懷一次孕,看她在不在乎。
沈長離消弭不掉這心中惡心的異樣情緒,他性情天生高傲,這輩子從不低頭,也不服輸。
白茸沒有問他為何又來了,也不問他這段時間到底去了何處,很是平靜。
有一瞬,他惱火得想掐死她。
他不想知道,也不愿承認這情緒到底是什么。
“白茸,你若是敢告訴我,你除了我,還有別的男人,孤會把你和那個男人,都親手一點點碎尸萬段。”他望向她。
那雙方才還靈巧無害,在解九連環的細長漂亮的手,松松扣住了她的頸骨,沒用力,這雙手蘊含著何種可怕的力量,她心知肚明,她怕極了他這雙手。
他就是個變態的瘋子。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