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茸被接回來之后,他在王都時,去其他妃子那兒很少。大部分時候,幾乎都在汀蘭宮陪著她和孩子,宮中也沒人敢再提起之前她之前那些烏遭事。
妖王宮面積極大,望不到盡頭。
如今隨著月份大了,她也不怎么去那一片藥田了。
這一日,她走得略微遠了一些。
宮中栽種著多她不認識的珍稀花卉,養著各類飛禽走獸,不遠處有一個湖泊,白茸不知道這叫湖叫做什么,遠遠見湖光雪色堆疊一氣,景致極為美麗。
湖中亭臺遠遠傳來一陣清脆的笑聲。
白茸遠遠看到,亭中坐著幾位婀娜美人,正在擲骰子行酒令。
她遲緩地意識到,應是沈長離的妃子們。
白茸在宮中待了這么久,幾乎沒見過這些妃子。
她原本想轉身離去,可是其中一個眼尖的妃子已經看到了她,她視線停頓在她明顯隆起的小腹瞬間明白了她的身份。
一直到現在,沈長離也沒有正式娶她,她沒有名分。
因此,清圓這下也犯了難,不知該要如何稱呼她。
龍君把一個之前曾當過賤奴,被游過街的女人接回了宮里頭,放在了自己身邊,甚至還讓她懷孕了,這還是沈長離目前唯一的血脈。
迫于沈長離的手段,表面沒有任何流言蜚語。但是,背后想什么都有,甚至許多妖忍不住懷疑,她腹中真的是龍君的種嗎會不會是那段時間服侍過的某個野男人留下的。
沈長離把她和孩子嚴實藏了起來。之前這些宮妃縱然再好奇,也見不到。沈長離并不熱衷女色,但是前段時日在王都,他幾乎十日有九日都宿在她宮中,陪著她和孩子。她沒些手段,顯然無法做到。
如今終于第一次見到了。
她身子已經很明顯了,面容依舊很是清麗,身材也沒有多大變化,依舊纖濃有度,鴉青的發只是松松挽起,很素雅,也沒用任何首飾。
只是,美則美矣,她顯然也算不得什么見不到的絕色。在場的幾個妃子,都是家中千挑萬選送入宮中的,肥環瘦燕,各有所長,光論外表也不比她差。
妖中貴族,無論男女人形都生得好,有許多人間壓根見不到的俊男美女,因此修士喜歡用妖奴,反過來卻很少見。
白茸沒有多少與她們攀談的意思。
現在,看到沈長離的這些女人,她已經可以保持心平氣靜了。
清圓年齡不大,她生著一張端正漂亮的小圓臉,一笑兩個酒窩,十分清甜可愛。一直瞧著她看,顯然也沒有惡意,多的是好奇和艷羨。
被這樣看著,她實在也做不出不打招呼,一走了之的事情,白茸好脾氣問“翠妃今日沒與你們一同出來嗎”
三位美人神情都變得古怪起來。
良久,清圓說“碧翠犯了法條,已經被送出宮處決,不會再回來了。”
說起來,這事還與汀蘭宮這位有關,明面上,碧翠是因為摻和進了王壽貪污軍餉的事情被處理了。只是私下,大家都知道,碧翠和王府和這一位的過節,碧翠被這樣毫不留情地處理,和汀蘭宮這一位和她的孩子又有幾分關系,很值得商榷。
白茸忍不住想問。
他為何可以做到如此涼薄
她不知道碧翠腹中是否真的有過沈長離的孩子。自己的妃子,說流放便流放,說殺便殺,他到底有沒有心。
白茸覺得很是疲憊,也沒有再多與這三位美人寒暄的精力。
春如便很快扶著她回了寢宮。
或許因為這一趟出行不怎么暢快,春如以為是她觸景生情,艷羨其他妃子的地位。
”王上心中是有您的。”春如幫她擦著面頰,安慰說,“待到他出征回來。您生下了孩子,到時候,他定然也會給您封位。”
畢竟她是孩子的生母,怎么也不至于沒名沒分。
若春以為她在意這個。
白茸無所謂笑了笑,什么都沒說。
天色晚了下去,夜間她不被允許出門。
白茸凈了手。
如今,她常在臥房調香,偶爾逗逗架子上的鸚哥,倒像是回到了許久以前,她還在上京城,被養在深閨時的日子。
她換下了之前用過的香片,輕輕用挑子挑出香末,放了一片自己制作的線香。
她制香的臺上擺滿了數十種琳瑯滿目的香料,白檀、麝香、黃藤有的是她藥地自己栽種的,也有央人弄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