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蟲藥湯熬煮好后放在邊上放涼,林雪君又趁機在人群中尋找起來
“誰會射箭捕獵啊”
“我會,昨天晚上我們吃的野兔就是我打的。”一名跟阿木古楞一樣背著弓的蒙古族年輕人走到林雪君面前,一臉面對老師時的正經表情,完全沒有對林雪君過于年輕就輕慢。
他是第五生產隊派來的學徒寧金,出發時大隊長反復耳提面命,說林同志是之前牛羊寄生蟲病的大救星,他們生產隊接連倒下的羊都是靠著林同志的診斷和治療方案才好起來的。
他決不能對恩人不敬,更不能有負大隊長的囑托就算草藥學不全,也絕不能讓救星同志覺得他們第五生產隊的人是忘恩負義的混蛋。
尊重、真誠必須做到,還得百分百積極地配合好林同志的工作。
“你能再幫忙打幾只獵物嗎除了我們自己吃之外,這只鬼鸮也需要補充一下體力。”林雪君不好意思地請托,因為阿木古楞在畫畫,沒辦法去捕獵,她只能拜托這些其實還有點陌生的學徒們了。
“那有什么難,看我的。”寧金將背上的大弓往下一拽便攥在掌中,左手拍拍綁在大腿上的箭筒里的箭,朝著林雪君一仰頭,便大跨步往森林里去了。
“小心安全。”林雪君望著寧金的背影大聲叮囑。
“林獸醫別這么客氣,我們跟你學知識,由你帶著采草藥,干點啥也都是應該的。你就直接使喚我們就行。”寧金左手把著一棵紅松粗壯的樹干,轉頭笑著道。
“那可不行,像馬大叔是去年的勞動標兵,花姐是今年上半年的優秀勞動者,大家都在自己的領域里可厲害了。你不也是第五生產隊的神射手嘛,這要是在古代,你說不定是可汗身邊的驍勇猛將、大將軍之類呢。”林雪君手里拎著戳鳥的樹杈子,掐腰朝著寧金笑著認真道“我現在對大家禮貌點,以后我要是在你們的領域需要幫忙,你們也不會不理我,對吧”
“哈哈哈,你教我們認草藥,喊我們干啥我還能不答應啊那成什么人了。”馬大叔聽到林雪君提及自己,存在感極強地湊了過來。
“哈哈,成。”林雪君笑著道“那馬大叔帶幾個人,去咱們來時的路上采點樹莓、蔓越莓和野菜啥的唄。”
“行啊,這不就使喚上了嘛,哈哈哈。”馬大叔爽快地點頭,轉身便召集人去了。
他們二十幾號人一起出發,大多數人身上只帶了鹽、餅子和肉干等東西,要想一群人每天吃得飽,就還是得狩獵和采集。
一進山里,大家又不得不因地制宜地做回了原始人。
等馬大叔帶隊采集歸來,處理好野果和野菜,鍋灶齊備,等出去狩獵的寧金和趙得勝回來,把肉食處理了就能一起烹飪開飯了。
林雪君蹲在另一邊給小鬼鸮準備的篝火邊,用木棍推著小東西轉圈熏煙。
它沒精神又不舒服,完全沒有了猛禽的樣子,任人宰割得真像個玩偶。
“這個小東西能捕獵比它還大的鳥類和鼠類。”林雪君轉頭對跟她并肩蹲著的衣秀玉道。
“這么兇它看起來明明像是會被所有動物欺負的那種。”衣秀玉早已將被小鬼鸮的長相征服了,母愛泛濫得恨不能將鬼鸮抱在懷里愛撫。
“它是現在沒勁兒,要是最好狀態的時候,一口一個手指頭。”林雪君轉頭朝衣秀玉瞪大眼睛做誠懇狀,“而且昨天晚上把你嚇得睡不安穩的各種鬼叫里,一多半可能都是這東西發出的。”
“因為老是鬼叫,所以叫鬼鸮嗎”衣秀玉看向看起來明明那么呆萌的小病鳥,不敢置信地瞪視。
“哈哈,這我就不知道了。”
“不過它是我見過的看起來最乖最可愛的鳥,它能活嗎”衣秀玉幫鬼鸮澆死了幾十只羽虱,心里便覺有了羈絆。
人對動物的感情似乎比對人的感情來得更容易。
“”因為鬼鸮身上都是蟲,至今未能近身,林雪君還沒給它做過檢查,并不能確定它的癥狀。對于鳥類的治療經驗和熟悉度有限,林雪君不想給衣秀玉不切實際的期望,又不想讓其失望,只好選擇沉默。
撈過已經放溫的中藥湯盆放在鬼鸮所呆的樹樁邊,嘗試伸手碰了碰鬼鸮的頭,它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她的手,連炸起翅膀嚇退敵人等應激行為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