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山隊伍出發時,大隊長給擬的時間是進山采藥一周內折返。
可學徒們采草藥和學習都上癮,加上一路順利沒遇到過什么危險,不知不覺間門便越走越深。過了一周時,他們用扁擔背著越來越多的草藥,跨過橫倒的枯木,仍在朝東深入,絲毫沒有歸意。
也可能大家只是單純的喜歡森林,喜歡置身綠意盎然之中,喜歡短暫脫離現實的一切,投身在曠野里做沒心沒肺的野人。
前幾天作別小鬼鸮后,林雪君以為在這莽莽大山中再也不會見到它了。
畢竟即便這個時代山里有許多許多鬼鸮,但它們都藏在樹木間門,完全隱蔽于自然背景中,想看到它們可不容易,更何況是特定的一只呢。
卻沒想到,在與鬼鸮分別的第二天,它就來恩將仇報了
行進的采藥隊伍不期然遭到空襲,死掉的灰耗子從天而降,直朝著林雪君的后腦勺砸。
要不是阿木古楞眼疾手快,耗子肯定會落在林雪君的草帽上,必然砸得頭皮疼。要是恰巧她低頭,耗子說不定會掉進她后脖領子里,那就不止是疼的問題了。
光想想就覺得渾身發涼,腳底發麻。
當時大家手忙腳亂,抬頭尋找了半天,完全沒發現罪魁禍首。學徒們分析來分析去,覺得肯定是哪只鷹捕獵后沒抓緊自己的獵物,不小心讓食物掉下來了。
可當天傍晚又有一只樹蛙從天而降,仍是朝著林雪君砸,那這事兒可就不簡單了偶然發生兩次,那就是陰謀。
趙得勝仰頭掃視了半天,舉著槍時刻防備,終于捕捉到了收翅落在一棵紅松上的小鬼鸮。
“是它吧就是它吧你救的那只”槍收回背后,趙得勝揉了揉眼睛。
大家一起仰頭看,好奇地圍著樹轉,360度無死角地打量樹梢上的小東西。
林雪君仔細觀察了半天,連她這個親手救治喂養的人也無法確定頭頂上那只鬼鸮與自己救的到底是不是同一只。
鬼鸮呼倫貝爾亞種好像都長得一個樣,金色的虹膜外是煙熏妝般的一圈黑毛,外圍有白色的眼周和眉紋,頭頂像落雪一般有許多白色斑點。背部從朱古力褐色到灰褐色過度,還有個白肚皮。
“這是報恩啊,它不是用老鼠襲擊你,是在將自己捕獵到的食物送給你吃啊。”王老漢撿起樹蛙,高興得哈哈笑。
“真靈性。”
“這么小的玩意還懂得報恩呢,真是好鳥啊。”
“真仁義啊”
學員們遇到這樣的奇事,興致勃勃的念了好幾天。
直到小鬼鸮跟了四五天,終于在一個大霧天里低飛落在林雪君肩頭,大家才終于確定,就是那一只,被林同志救了的那一只。
一樣的呆頭呆腦,背上的傷雖然好了,但羽毛還沒完全長好呢。
阿木古楞將小鬼鸮送給林雪君的樹蛙切剁后一條條喂給鬼鸮,林雪君一邊看著它吃,一邊苦心相勸
“你好不容易捕獵到的食物,還是自己吃吧,不用給我的。我們自己會捕獵和采集,餓不到肚子。你的心意我領了,下次就真的不用投喂我了。”
奈何小鬼鸮屢勸不聽,有一次甚至還投遞了條小青蛇。
當時趙得勝一回頭便見個曲曲折折長條狀的東西從天上卷蜷著掉下來,跟個從天上套下來的圈繩想把林雪君套走似的。
可把他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