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屋,她便被聽到動靜的林雪君和衣秀玉給抱住了。
放下東西后,她們嘴巴不停地聊起各自奇遇,有時聊到興起甚至還會搶話。
提及院子里的兩只小東西,林雪君澄清了它們不是毛驢,孟天霞才搞清楚那居然是駝鹿。
外來的人從來沒見過這種神奇的大型鹿,折回院子后,她拽著兩只人高馬大的小寶寶擼了好半天,越相處越覺得呆萌的小駝鹿實在很乖很可愛。
于是才回駐地的孟天霞顧不上休息,主動承擔起帶兩小只出駐地去河邊吃水草的責任,拽著牽繩、拍著小駝鹿屁股,高高興興地出了門。
林雪君將之前在森林中想到的文章寫完后,一筆一劃地摘抄了多份,分別放入不同的信封,準備等孟天霞明天去場部的時候,請她幫忙郵寄出去。
如今她循著原身記憶,按照原身的字體勤練書法,已經能將信件寫得工工整整,不再需要穆俊卿和衣秀玉幫忙謄抄了。
整理好投稿信件,她才一件一件地拆孟天霞從郵局幫她帶回來的信件和包裹。
除了來自各個不同報社、廣播站的各式各樣稿費外,林雪君還發現了兩份特殊的包裹一個來自父親,一個來自內蒙日報。
內蒙日報包裹中除了充當稿費的書籍、稿紙和郵票外,還有一瓶珍貴紅色墨水。
另外一個讓林雪君驚喜不已的就是內蒙日報社長自掏腰包約畫約稿,托內蒙古出版社出版的草原上的小紅馬。
捧著方方正正的掌中連環畫冊,林雪君迫不及待地翻看,看著看著直接激動到推開椅子站起身。
當看見連環畫最后一頁標注的故事原型林雪君字樣時,她咬住下唇,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手指拂過講述者呼色赫公社第六生產隊社員畢力格老人字樣,她又紅了眼眶。
前段時間為救治生寄生蟲病的牛羊而到第六生產隊時,畢力格老阿爸根本沒提及他專門寫信給別人講述自己救小紅馬的故事。
那些連環畫里對她行為的描述和頌揚令她胸膛無法自抑地起伏,她抹去眼淚,不知自己到底是因為自己的好被人看到而感動,還是為自己的故事以連環畫的形式被傳唱感到驕傲,總之眼淚止也止不住。
哭著哭著,她又忽然笑起來。
分享給衣秀玉看過后,她又跑去阿木古楞的氈包。
小少年正坐在氈包外穆俊卿給他打的桌椅前畫藥草,接過她遞來的連環畫后便挪不開眼睛了。
他不由自主地想象自己的畫如果被印刷成彩色的圖冊會多么漂亮,心中汩汩地冒出希望泡泡,直恨不得立即將所有藥草示意圖都畫好。
林雪君目不轉睛地欣賞阿木古楞看畫冊的表情,想炫耀的情緒得到大大滿足的同時,忍不住等待起他的夸獎。
偏偏阿木古楞在反復觀摩欣賞后,不僅沒有開口夸她好厲害,反而還皺起了眉頭。
林雪君傻傻的笑容收斂,疑惑地戳他“你干嘛皺眉啊我給小紅馬治病的故事被畫成了畫冊誒。”
這可是好厲害的榮耀,他怎么還不快夸她。
“畫家把你的臉畫得太圓了,而且小紅馬也畫得不夠漂亮。你的眼睛也比畫里的大,小紅馬的鬃毛更長更威風呢。”阿木古楞認認真真地擺出遺憾表情,仿佛恨不得立即上手幫人家改一改。
“呦,會畫畫就是不一樣誒,都會給大畫家挑毛病了不如下次你來畫啊。”林雪君忍不住拽他的小辮子,這孩子才畫畫多久呀,都學會對著畫家的作品指手畫腳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