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的臉頰只隔著一層里衣貼在胸膛上,輕緩的呼吸一點點隨著衣襟的開口處吹拂進去。
周行訓有點后悔把中衣一塊扔了。
他覺得難受不、也不是難受,像是有小蟲子順著后領子掉到衣服里面一樣刺撓,連心底都跟著發癢,身上每一塊肌肉都在不斷地收緊,有點想找人打一架。
明明只穿了一層里衣,他卻覺得熱。
那種迫切想要做點什么的欲望實在很磨人,周行訓使勁磨了磨牙,環在人腰間的手臂收得更緊了。
好像稍微舒服了一點,但又似乎更難受了。還不夠想要抱得更緊一點、貼得更近一點,將人完完全全圈在自己的懷里,就像是今天早上那樣。
今天早上啊
思緒到這里滯了一下,周行訓臉上有點發燙,但很快又回神,心虛地小心瞥了眼昏迷中人的臉色。
皇后不喜歡。
他知道的,她每次都很不高興。
但是他就是想想、又沒有做,只是想想的話沒關系吧
他又把人往自己懷里攬得穩了點,另一只手輕輕拉了拉韁繩,小聲對自己的愛駒,“走慢點。”
他想多抱一會兒。
咳、不是是皇后受不得顛簸
盧皎月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噩夢,夢里是什么倒是記不清楚了,但是那股恐怖的感覺仍舊縈繞心頭。
她呼吸急促地睜開眼,盯著頂上的床帳緩了好半天,終于回神自己剛才做夢了。
盧皎月平復了一下心情,想要起身,但是抽了一下手卻沒抽動。
她愣了一下轉頭看過去,原來是自己的右手臂被人牢牢地抓在手里,而抓著她的人趴在床頭睡了。
是周行訓
被盧皎月剛才抽手的動作驚動,周行訓也醒了過來。
他臉上還有點剛醒的惺忪,倒是自然而然地開口“皇后醒了”
就算他態度再自然,也掩蓋不了這人在這里很奇怪的事實啊
盧皎月“陛下怎么在這兒望湖呢”
周行訓“醫官說皇后的手傷了,不能動。”
頓了一下,又回答了第二個問題,“我讓望湖出去了。”
盧皎月
周行訓似乎是回答了,又好像什么都沒說。望湖不在這兒,她當然知道是周行訓讓人出去了,但是原因呢他讓望湖干什么去了
而且她的手不能動跟這人留在這里有什么關系嗎
難不成得要個人按著嗎
想到自己醒來時周行訓的動作,盧皎月還真的沉默了一下。
他們兩個中間,一定有一個人不正常
周行訓似乎沒察覺到異樣,又接著問“皇后要喝水嗎”
他這么說著,已經拿起了旁邊的杯子,手背試了一下溫度,覺得不滿意,把里面的水倒了后,又重新倒了杯,抿了一下覺得合適了,才送到盧皎月跟前。
眼見著對方一副直接喂的意思,盧皎月也不顧不得想那么多,連忙抬手接了過來,“我自己來。”
她下意識動了下右手覺得不方便,又抬起左手接過。
盧皎月趕得這么急,倒不是覺得受不起什么。
好吧,確實是“受不起”,她怕周行訓把她嗆死。
周行訓沒勉強,只是有點遺憾地把杯子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