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皇后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水,他忍不住往側邊撐了下臉,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過去以前好像沒有注意到,皇后喝水也很好看啊。
唇瓣被水打濕,略微干燥的表皮一點點被浸潤得豐盈,更多的水流淌著消失在了唇齒的深處
周行訓忍不住跟著咽了一下,他覺得自己也有點渴了。
盧皎月沒一會兒就喝不下去了。
實在是旁邊的視線太有存在感了。
被那么盯著、誰都沒法繼續喝下去吧
她稍微潤了潤嗓子,覺得沒有那種剛剛醒來的干燥感后就立刻把杯子移開。
周行訓“好了”
盧皎月“嗯”了聲,周行訓就很自然地抬手把杯子接過來,又緊接著把里面剩余的水一飲而盡,順手擱在旁邊的小臺子上面了。
盧皎月“”
她忍不住看過去兩眼,就很怪。
周行訓卻咂了下嘴,覺得不怎么滿意。
他剛才覺得這水是甜的,但是喝起了沒味道。
奇怪明明是他自己倒的,為什么會覺得是甜的
周行訓思索了一會兒,覺得可能是因為上次在皇后宮里喝的果茶很甜吧。
自顧自地給問題找到了答案,他就不再繼續深究,抬眼看著盧皎月正盯著他看,不由問“還要喝”
這么問著,他目光順著就落到盧皎月的嘴唇上,濕濕潤潤的、還染著一層朦朧的水光,有一滴水珠凝在微微凸起的唇珠上,并不等墜下,就隨著主人的輕抿唇散開在同樣濕潤的下唇上。
周行訓忍不住舔了一下唇。
他突然覺得剛才那半杯水也沒那么沒滋沒味了,還是很甜的。
盧皎月被這眼神看得發毛,她飛快“不用了。”
好怪啊真的特別奇怪
她說不上來哪里異常,但是周行訓真的非常不對勁
正這么想著,卻聽周行訓又接著開口問“皇后好點兒了嗎手上的傷還疼嗎”
手上的傷
盧皎月愣了一下,她后知后覺地低頭看過去。
她當然一開始就注意到了被包扎得嚴嚴實實的右手,但是因為緊接著就被周行訓的怪異牽扯住了注意力,沒有繼續想下去,這會兒被對方這么一提,昏迷前的回憶一下子翻涌了出來,盧皎月的臉色驟然蒼白下去。
她低頭看向自己的手,似乎看見了它是怎么執著金簪插入人的眼眶的。
利器刺入眼睛的觸感實在很難形容,只要稍微一回憶,胃部就是一陣翻江倒海,細密的雞皮疙瘩從手臂往上蔓延,盧皎月嘴唇顫了好幾次,才嗓音發緊地輕喃“我殺人了。”
周行訓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大殿內安靜得只能聽到兩個人的呼吸聲。
過去沒多久,盧皎月聽見一聲平靜的,“不殺他,你就會死。”
盧皎月下意識循聲看過去,對上了一張神情格外平靜的臉。
周行訓的臉上并沒有任何疾言厲色的痕跡。
相反,盧皎月甚至都能察覺他在努力把神色放得溫和,甚至像是在“安慰”。
可是他語氣太平淡、也太冷靜了。
像是在敘述一個稀松見慣且習以為常的事實。
莫名地,盧皎月覺得一股冰涼的冷意從心底泛起,她甚至禁不住打了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