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問題,把盧皎月臉色問得一個比一個僵。
偏偏他本人還毫無自覺“阿嫦你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
盧皎月“”
還問她“怎么了”你要不問問自己、這是什么昏君三連
她實在沒忍住,稍微刺了句,“陛下昔年在軍中時,也是這般任人唯親的嗎”
卻不料,得到一聲非常肯定的,“昂四聲”
周行訓甚至連半刻猶豫都沒有。
盧皎月
周行訓顯得比她更困惑,“兵權這種東西,當然要放在關系親近又夠信任的人手上啊。”
他的態度過于理直氣壯,話語內容也極具說服力,盧皎月差點被他帶跑偏了。
回神才發現兩人說的根本不是一個事。
她試圖把自己的意思表達得更明白點,“妾并非意指此事,只是陛下以親疏用人,若是放任無能之人統帥一軍、豈非會招來禍患”
周行訓“怎么會那些滿肚子夸夸其談的金漆泥人我才看不上呢而且真有不行早就”
周行訓說到這里突然卡了一下,下意識地瞥了眼盧皎月的神色。
盧皎月本來沒有意識到什么,但是被周行訓這么一停再一看,立刻意識到他原本后面接著的是什么了。
死了。
戰場是再殘酷不過的篩選機器勝者生、敗者死。優勝劣汰的選擇性在其中發揮到了極致,失敗的人沒有再來第一次的機會。
仿佛是被一桶冰水激激靈靈地潑下來,這一瞬間,盧皎月突然有點明白周行訓那看起來一點都不靠譜的“胡鬧”做風是怎么回事了。
越級擢封
對手下部將來說,那叫“知遇之恩”。
大肆封賞
那可是戰場,連錢財都不給足,旁人如何替你賣命
憑個人喜好
周行訓自己就知兵善兵,凡被他看得
上、且有幾份欣賞的將士,多半是有一定軍事才能在身上。
非常之時,行非常之法。
在隨時可能送命的戰場上,瞬間決斷的能力比權衡利弊更重要,對手下將士給出超量的、越過對死亡恐懼的正面反饋,才是正理。
周行訓從那句差點脫口而出的“死了”之后,就閉了嘴。他觀察了會兒盧皎月的神色,見人好像沒什么特別的情緒,才默默松口氣。
“差不多就是這樣。”他含糊其辭地補了這么一句,就飛快地把這個話題略過去,繞回了一開始的內容“阿嫦有舉薦的人嗎”
盧皎月被問得回神,她這次是真猶豫了。只是裙帶關系這事非常微妙,再加上周行訓開口就是“同平章事”
想到后者,盧皎月瞬間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