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聽周行訓“唉”了一聲。
盧皎月本來以為他會對“入少府”這件事發表什么看法,卻聽他開口,“阿嫦你是不是不喜歡她”
盧皎月愣了一下,奇怪“沒有啊。”
雖然魏憐是劇情里的惡毒炮灰,但她除了把周行訓從女主那邊搶走了之外,完全沒有像原著那樣再踩女主一腳的意思。大概是搶得太輕易了,沒把女主放在心上。
既然這人沒有對付女主的意思,她也不至于因為一個“惡毒炮灰”的身份針對人什么。
說實話,她都有點感動。
在面目全非的劇情里,出現一個按部就班完成使命的人,那得是多大的不容易啊
周行訓卻蹙著眉,“但是阿嫦你”不想我去她宮里。
他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他想起來了,阿
嫦從來沒介意過他去哪。明明那天阿嫦去找鄭淳的時候,他抓心撓肺地在樹上等了一下午,恨不得扒在那人屋子的房頂上,聽聽他們到底說了什么真正在意的話,不是阿嫦這個樣子。
周行訓整個人都肉眼可見地消沉下去。
盧皎月
她簡直大惑不解。
“怎么了”
怎么突然又蔫了
周行訓搖頭“沒什么。”
又一副懶得在意的語氣,“后宮和少府都是阿嫦你在管,有什么事你自決就是了,不必問我。”
盧皎月“好。”
她垂眸看向手中的紙張。
就算周行訓再把少府扔給她管,這也是正經的官僚機構。少府的事,不是后宮事,而是前朝事。
皇后身份本身的政治意味,讓盧皎月避免了很多麻煩,但是魏憐不一樣,從未聽說后妃涉政的,盧皎月簡直稍微一想,就知道她會在里面處處碰壁。她真的考慮清楚了真的能堅持下來嗎
盧皎月想著這些,已經趴回原位自閉的周行訓突然側枕著手臂抬起頭來,“阿嫦,你要想好了。”
盧皎月“嗯”
對方這語氣聽起來有種異乎尋常的認真。盧皎月不自覺地看過去,就見周行訓定定地盯著她看。
他語氣認真“這不會是第一例,也不會是唯一一個。只要阿嫦你開了這個口子,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周行訓確實全沒插手后宮事,但是他知道最近請離的是什么人年華尚在、還無子嗣,不是名門望族、但家中也有薄資。
這樣的身份,與其在宮中虛耗,不如出宮另尋出路。
但是有兒子的,特別是“養子”的,并不會這么做。
離了宮,她們不再是皇子的母親,“養子”也不可能有皇子的待遇,所以她們會等,等到兒子前往封地的那一日。到了那個時候,她們才會自請隨子同往。
按照周行訓本來的打算,等孩子長一長,長到了能立住的地步,他會盡早把人封出去的。那樣一來,這一部分人也會離開。
可是今天的事,阿嫦一旦點頭,會給她們看到一條新的出路。
父親、夫君、兒子
這是一個女子的一生的依靠。
可是他后宮里的這些人,本就是踩著“夫君”的血往上爬的啊。
想到這里,周行訓忍不住笑起來。
他仍舊側枕著手臂,但是眼神明亮地看過來,像是看到什么很高興的事一樣。
他放慢了聲音,一字一頓道“阿嫦,你來決定。”
她們的前途在你手上,她們的命運系于你的一念之間。你來決定她們的未來。
我也很好奇。
她們會做出什么選擇,又能做到何種地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