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或許是從來都沒有擁有過。
盧皎月覺得顧易最近好像是有話要和她說。
有幾次格外明顯的欲言又止,但是最后卻什么都沒有說。
盧皎月
顧易并不是什么遮遮掩掩的人,大部分時候他都又真誠又坦白,能讓他這么糾結的時候實在不多。
盧皎月想了想,猜測或許是上次她看了信之后情緒波動太劇烈,又緊接著大病了一場,這才讓顧易不敢跟她說了
這還真是顧易會掛心的事。
不過這種完全是個人性格所致的煩擾,就算是盧皎月也沒有辦法解決。她只能嘗試開解,“我覺得我這幾日好多了,身上輕快了許多,太陽好些的時候還能去院子里走走。”
盧皎月說得是實情,她的身體確實在好轉。總不至于像剛剛病愈的那會兒,就算在屋子里,離得炭火遠一點、就要凍得瑟瑟發抖,下床倒杯水走了這兩步路,身上就出了一身虛汗。
顧易聽到這些話,表情果然舒緩了許多,他應和著,“臉色也比前幾天好看。”
結果剛這么說著,盧皎月倒的水就灑了一半在杯子外面。
顧易連忙一手握著盧皎月的手穩住了壺身,另一只手臂護在了人身前帶著人往后退了幾步,急聲道“小心,別燙著。”
盧皎月“”
她也不想的,但是手突然就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盧皎月身上確實濺了一點兒熱水,不過她這會兒穿得很厚實,倒是沒有覺得燙。于是只說了句“我沒事”,就一邊抬手把沾濕的袖口往上挽了挽。
顧易“我來罷。”
他本來想幫忙把袖擺沾濕的部分擰干,但是目光落在腕間的一瞬卻兀地止了聲。
在那因為大病又細瘦了一圈的手腕間,瑩瑩的翠色裝點其上。是那枚母親送的鐲子,月娘常年戴著它。
過于熟悉了,以至于在回憶中都好似變成了對方本身的一部分,只要想起了那凝
霜的皓腕,就會想起這枚瑩綠的玉鐲。
可這枚鐲子原本是給顧家長媳的。
如果兄長還在,那該是給兄長的妻子
這一瞬間突兀的想法讓顧易的思緒都凍住了。
他臉色一下子蒼白下去,攥著盧皎月的那只手不自覺地收力。
盧皎月吃疼地悶哼了一聲,不由地開口,“夫君”
顧易被這一聲提醒得回了神。他連忙松了力氣,悶著聲道了句歉,又略微避開了盧皎月的目光,接著自己剛才的動作,幫忙把那被熱水沾濕的袖子擰干。
袖子被絞成了一團,多余的水分從指縫的間隙擠了出來。顧易使勁擰了幾遍,袖口處的濕痕擴散了不少,但留下痕跡的地方只剩一點略微的潮意。
手上有了動作,顧易也終于從剛才的恍惚中緩過來點。他把擰出來的褶皺捋捋整齊,本想拿著帕子當做內襯墊到里面的,但是將帕子拿出后卻動作頓了一下。
一些過往并未注意過的細節突然變得異常分明起來,顧易盯著那帕子上的游隼看了許久,突然出聲,“這張帕子,是不是不是給我的”
盧皎月被問得一愣。
這可真的是許多年前的舊事了,顧易突然這么一問,她還一時沒反應過來。她仔細回憶了好半天,才隱約憶起來,那次找帕子找了半天、最后發現是被顧易當成送他的禮物拿走了事。
思及此處,她不由地笑了一下,“哪有什么是不是的一張帕子而已,又不是什么要緊東西,夫君若是喜歡,拿走就是。”
顧易抬頭看了過來,像是判斷這話的含義。他沉默了好一會兒,認真回道“我很喜歡。”
即便并不是為他繡的,他也非常喜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