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這邊。
宮殿被圍,原本跟著作威作福的狗腿子一個都不在身旁。六神無主的太子一開始還硬撐著叫罵,但是圍宮的禁衛一個個面無表情、看過來神色宛若死物,太子終于慌了。
歸根到底,他敢于做下一切,依仗的是陳帝那近乎無底線溺愛。他也心知,自己這次犯下的是大罪他以前對兄弟動手,陳帝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過,但這一次卻不一定了。
恐懼籠罩心頭,太子那囂張的氣焰終于消了下去。大喊大叫變成了惶怖恐懼的瑟縮,外面守著的禁衛像是有所察覺,憐憫注視過來。
這居高臨下的態度霎時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蕭昃霎時崩潰地痛哭起來,但下一瞬卻是瘋了一樣向著宮殿外沖出去,“讓我見父皇我要見父皇”
可笑他這時候下意識尋求的依仗居然仍是陳帝。
養尊處優的太子自然不是孔武有力的禁衛的對手,蕭昃幾乎是被不費吹灰之力地擋到了宮殿之中。
若是以往,有人膽敢這么冒犯他,蕭昃早就命人將對方拖過來打個血肉模糊,但是這一次他只是狼狽地微頓在宮殿冰冷的地面上,神情惶惶。
顧府。
沈衡神情懊惱,“是我的錯,居然讓她跑了。”
他說的是太子在宮外宅邸安置的那個女巫師。
顧易在京中握兵實在太危險了,這方面屬于陳帝嚴防死守的范圍。雖說顧易也沒有那么束手就擒地任由陳帝施為,但是為了抓一個女巫師就暴露自己能調動京畿駐守的事還是很劃不來,沈衡自告奮勇地幫忙。
結果卻把人放跑了。
顧易搖頭“不怪你,季平哥你別往心里去。”
貓有貓道,鼠有鼠道,金陵城中三教九流是迥異于戰場的另一種復雜,他就是真的調動了京城守衛也不見得做得比沈衡更好。那女巫師背后是彭城王,脫身就更容易了。
沈衡眉頭打結,“可這樣彭城王那邊的就不好辦了,沒證據啊。”
彭城王的行事謹慎,沒留下什么確鑿證據,憑著東宮宮人一面之詞的指證和一些似是而非的捕風捉影,其實沒什么說服力。本來指著這女巫師的人證,但是這會兒人一跑,反倒是他們這邊被動了。
“不必證據。”顧易略微垂了下眼,“有個人、如果他開口,陛下一定會信。”
沈衡一愣。
他知道顧易說的是“太子”。
巫蠱弒君這么大的事,陳帝都壓著火氣只把人暫時軟禁東宮也不知道氣昏了頭還是忘了,他甚至都沒有廢太子對這個嫡長子的寵愛可見一斑。
很顯然,比起“一向疼愛兒子居然忤逆弒君”,陳帝當然更愿意相信“單純的長子被奸人挑唆”。
但沈衡愣的不是這個。
太子現在被牢牢看守在宮中,顧易的意思卻是他能讓對方開口指證。雖然沈衡先前就有所察覺,但是這還是顧易第一次這么明明白白地表示,自己能插手宮中之事。
插手宮中事的方法其實有很多種,但是原諒沈衡,他這會兒腦子里冒出來的是最俗也最常見的那種。
按說現在問這個不太合適,但是沈衡想想那天看見的荷包,還是忍不住開了口,“你和許貴妃還有聯系”
顧易頓了一下。
他用幾乎沒法察覺地幅度收了一下下頜,默認了。
沈衡“”
你別光點頭啊說說你倆現在是怎么回事我到底還能不能向盧娘子示好了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