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有沒有貓膩,太子都死定了。
梁渙又道“阿姊放心,呈規園那里,我讓人照拂著。”
成帝的情況不明朗,整個文苑的人都徹夜未眠。
但是在最初的倉皇失措過后,經過了一整夜的冷靜,大部分的人都對現在的情況有了認知,心里也有了自己的小九九。
比如說,被天降餡餅砸中的大皇子。
大皇子這些年其實已經完全被成帝排除在繼承人選之外了,但是此次意外一出,太子謀反、成帝情況兇險,作為長子的他,竟是成了最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這驚喜來得太突然,多年的夙愿一朝觸手可及,他一時有些忘形起來,在暫時歇腳的院子里,不免在隨從親信面前說起了些大不敬的言辭,無非是等圣駕馭天,他登基之后如何如何的暢想。
但沒幾個時辰的光景,就有帶刀的侍衛破門而入,不由分說的將他押送到人前,幾個時辰之前說的那些話被原封不動地公之于眾。
大皇子聽得這些,神色克制不住地僵硬起來。
他先是臉色驟然蒼白,但是片刻之后,整張臉都漲紅了起來,咬著牙齒怒道“荒謬之極簡直無稽之談本王何時說過這些話了全都是栽贓”
他這話說出來,一院子的人臉色更加微妙。
剛才那些人只是重復了一些話中的內容而已,可沒說這句話是大皇子說的。如今這情形,哪個皇子心里沒點想法這么上趕著承認的還真就大皇子一個。
大皇子也從那驚怒之下理智短路的境地中冷靜了下來,頓覺自己剛才失言。
但是話都說出來了,也沒法收回去,他佯裝鎮定地想要起身,但是雙臂被縛于背后,終究沒能起得來,他頓時怒道“放肆本王可是皇長子,你們敢動我誰給你的膽子”
他這么一說,原本壓著他的衛兵也目露遲疑之色。
那點遲疑的間隙正被大皇子掙脫了開來。后者昂首闊步,正待發一番激昂慷慨之言,卻覺胸口一涼。
大皇子像是還沒有反應過來,木愣愣地低頭往下看,正看見心口上一截顯露在外的劍尖。他人還在慣性往前,于是那劍尖從貫穿的傷口處脫出,沒了堵塞、鮮血當即飛濺著奔涌而出,離這近的幾個人猝不及防地濺了一頭一臉。
整個院子都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都或迅或遲地落在動手的那個人身上。
動手的是梁渙。
大皇子更是死死地盯過去了,血濺了滿身,他雙眸幾乎迸血,從喉嚨間發出些宛若惡鬼的低聲嘶喊,“你、敢”
梁渙沒什么不敢的。
他平靜地甩了甩劍尖的血,卻沒有收劍回鞘,而是就提著這染血的劍環視了一圈院中的人,寒著聲“如今陛下形勢未明,大皇子卻出如此荒悖之言,實是忤逆犯上、不忠不孝,其罪當誅,我只是代陛下行事罷了。如再有妄言者,形同此例。”
隨著那一聲重重的軀體倒在地上的聲音,整個院子里都陷入了一片只有急促呼吸聲的安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