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渙不愿意去深想,也不敢去深想。
他只能一個謊言接著一個謊言地編造著,讓對方永遠無法觸及背后的真相。每一次動容都越發提醒著他,這些本不是他的。
梁渙習以為常將那股情緒壓下去,上前一步關切道“阿姊讓太醫來看了嗎怎么說是發熱了嗎”
他注意到盧皎月的臉上有些發紅,待要再細問,卻突然卡了一下殼。
暈紅的霞色宛若白玉面上化開的胭脂,清透的眼睛比平時多染幾分瑩潤的水意,春水紅霞相交,就連眉梢都像是平白多了勾人的意味。
盧皎月倒沒察覺到梁渙那點異狀。
她就是被對方那句“發熱”問得一噎,默默、默默地把手邊的畫冊往袖子里塞了塞。
梁渙當然注意到了這點小動作。
某種微妙的異樣感讓他對這東西提起了注意,但阿姊收起來的樣子,明顯不想讓他多問,梁渙也適時保持了沉默。他不想讓阿姊生厭。
另一邊,盧皎月也終于鎮定下來。
她只是微頓了一下,便平靜地回答了梁渙先前的問題,“我沒生病。”
梁渙“小恙也可釀成”
他說了一半頓住了,后知后覺注意到了盧皎月的用詞阿姊說的不是“沒什么大礙”,而是“沒生病”。
一些不好的預感在心頭徘徊,但梁渙還是強打起精神,勉強笑道“阿姊是要休息幾天嗎確實,這段時日太忙,阿姊不必事事看顧,把事情交給底下的人就是了”
盧皎月先前是沒有多想過,但是發現端倪之后,梁渙的某些情緒在她眼中就太明顯。
她搖了搖頭,打斷了梁渙的話,“我要離宮。”
梁渙兀的沉默了下去。
他停頓了一下,開口“是因為前幾日的事嗎我喝醉了,冒犯了阿姊,是我的不是。”
盧皎月“跟那個無關。”
雖然她確實是因為那件事發現了梁渙的心思,但是就算她什么都沒有發現,也早晚會離開的。
她抬眸看了過去,正色道“當時我們成婚,本就是權宜之計。現在局勢已經穩定下來了,我沒有再留在宮中的必要。”
梁渙抿了下唇,試圖讓自己的表情平靜一點,“苴禮邊患,如今實在不適宜國喪。”
盧皎月不意外他會以此為借口阻攔,當即點頭到“我知道,我不會選在這個時候。”
但不等對方神情緩下,盧皎月就抬頭看過去,她很認真道“但阿渙你要知道,我早晚要走的。”
梁渙臉色蒼白了一下。
但就在盧皎月以為這次談話就可以到此為止的時候,梁渙突然開口,“不能留下嗎”
盧皎月“嗯”
梁渙低著聲開口“宮中什么有讓阿姊不舒服的地方嗎我可以讓他們改。阿姊不合心意的事,可以不做;阿姊有喜歡的東西,我也可以讓人帶到宮里。阿姊想要出宮逛逛,我也不會攔阻”
“為什么一定要走呢是有哪里讓阿姊不快了嗎”
那雙碧色的眼眸定定地看過來,翻騰的暗涌被壓抑其下,眼底呈現的似乎只有純然的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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