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測或許是自己剛才那一連串的問題顯得咄咄逼人了,因此這會兒換了個表述方式,“我約見當事人的時間安排在下午兩點,見面預留了兩到二個小時,從見面地點趕到醫院需要四十分鐘,到達時間在下午四點四十到五點四十分之間。我可以陪上午和晚上,你的會議安排怎么樣”
省略了最重要的解釋步驟,這話在這情境下,簡直讓人不自覺地生出了“你要配合我的時間安排”的感覺。
起碼盧言雅覺得自己的肺都要氣炸了。
她深深地吸氣吐氣,但接下來的話還是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你”
這話沒能說完,病房里傳來了第二個人的聲音,“沒關系,我可以自己留下。”
正爭執的兩個人一愣,不約而同地將目光往聲音方向看去,就看見病床上的盧皎月不知道什么時候睜開了眼睛。
想到剛才的爭吵內容,兩個人的表情都有不同程度的僵硬。
還是盧言雅先回過神來,她放緩了神情,表情關切,“月月你什么時候醒了感覺怎么樣有沒有惡心想吐”
她這么說著,拿起了旁邊的水杯。
根據剛才醫生的交代,病人清醒了之后沒有眩暈想吐的感覺,可以適度喝水,只是注意不要誤吸。
陸近則倒是沒說什么,只是沉默地幫忙把病床搖起來了,免得人躺著喝水嗆到。
盧皎月抬手自己接過了水杯,一個個回答了親媽的問題,“剛醒。我感覺挺好的,沒有覺得惡心。”
她畢竟不是通過正常手段恢復的,這會兒別說傷勢情況了,就連麻醉后無力眩暈的后遺癥都沒有。
盧皎月穩穩地接過水杯,喝了幾口后,接著剛才的話,“我沒事,爸媽有案子和項目的話,可以去忙你們的。”
她知道這兩個都是大忙人。
況且她是真的沒什么問題,要不是怕嚇著人的話,她現在就可以活蹦亂跳地出院了。
盧言雅顯然不這么覺得,因為女兒的這番話,她表情更僵硬了。頓了一下,她低聲解釋“月月你別多想,爸爸媽媽不是那個意思”
就算會議不開、申請項目告吹,她也不可能把剛剛車禍后的女兒一個人仍在醫院。
盧言雅這么想著,忍不住橫了一眼從剛才開始就默不作聲的陸近則。
要不是這個人的話,她也不至于在女兒的病床前就吵起來,還讓月月誤會成這種意思。
被瞪的陸近則表情緊繃了一會兒,對著盧皎月小聲說了句,“你更重要。”
說完這話之后,就閉上嘴不吭聲了。
盧言雅“”
雖說有夠無語的,但她還是轉過去溫聲詢問起女兒的情況。
交談沒持續一會兒,盧皎月就露出了疲憊的神色。
時時關注著孩子的盧言雅當然注意到了,不由開口問“累了要不要再睡一會兒放心,媽媽在這里。”
盧皎月輕輕點了下頭,“嗯”了一聲。
等盧皎月重又閉上眼休息之后,盧言雅又在旁觀察了片刻,確定人真的睡著了之后,這才用手肘碰了碰旁邊的男人,往門口示意了一下,意思很明顯出去談。
病房的門打開又闔上,發出了一點輕微的聲響,原本躺在病床上的盧皎月睜開了眼。
她表情無奈地嘆了口氣。
她是真的沒事。況且經歷了那么多個小世界,她早就習慣了自己一個處理事情,實在不必有什么事都要爸媽陪著。
盧皎月不知道她爸媽那天是怎么談的,但是兩人確實協調好了時間,確定每天至少有一個人在醫院陪床。
就是這個“陪法”么
二點的時間一到,盧言雅把看了一半的論文胡亂地理了理,急匆匆地往抽屜里一塞。
她站起身來,對著盧皎月“媽媽現在去開會,你再稍微等一等,你爸爸一會兒就過來了。”
盧皎月老老實實點頭,再次重申,“我一個人可以。”
她是真的覺得,如果對方有事要忙的話,實在不必專門留在醫院。不過很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