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澤“”幸好修門不用我掏錢。
他聽見周圍治療室里發出了類似的響聲,估摸著時間走了出去。做完清理工作的向導們大都是一副“可算解脫了”的虛弱,個別幾個累得臉發白,走路都得靠別人攙扶,很難想象他到底經歷了些什么。
謝星瀾的狀態還不錯,就是表情明顯放空,見到姜澤后才重新擁有了高光。他挽著姜澤的臂彎,寧愿用別扭的姿勢也要把頭靠在姜澤的肩上,像個受了委屈急于找到大人傾訴的小孩,讓人哭笑不得。
“姜哥,你猜我分到的哨兵是誰。”他語氣虛得仿佛跑了十公里,“是楚曜。”
姜澤還沒來得及為謝星瀾的遭遇說上點什么,路德維基就堂堂登場,嘲笑起了對方。
“打擾別人談戀愛是會被揍的。”路德維希笑了幾聲,胡子都在顫,“軟腳蝦。”
“姜哥都沒嫌我煩,你管我呢。”謝星瀾嗆了路德維希一句,繼續向姜澤吐槽,“這種你追我趕的戀愛輕喜劇為什么要逼著我出鏡我都想給程懷悅磕一個了,救命,之前就和她說過我對楚曜一點意思都沒有。”
“你們之前見過”姜澤問。
見不小心說漏了嘴,謝星瀾也就不好意思再隱瞞下去程懷悅好像把他當成了楚曜要追的向導,楚曜的沉默和謝星瀾的否認,反而讓程懷悅愈發堅定了自己的猜想。
不是謝星瀾,難道是姜澤
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姜澤的精神體受了多么嚴重的傷,能不能好暫且不提,就是好了,那大概率也會留下后遺癥。精神體的修復是一個從未被放棄、卻也鮮少有好消息的領域,大多數人都對姜澤精神體的未來抱有悲觀判定。
而楚曜,一個潛力接近s的哨兵,為什么會想不開自斷生路,放著青梅竹馬的程懷悅不選,放著后起之秀的謝星瀾不要,去選姜澤
“你不知道”
謝星瀾的話在嘴巴里滾了幾個來回咽了下去,他不想說出來讓姜澤難過,程懷悅認為不可能是姜澤的斬釘截鐵,換個角度看就是對姜澤能力的否定,根本就沒想到“殘疾人”有一天也能成為她的對手。
“她要是真這么想了,你又沒辦法讓她打消這個念頭,那之后就有的磨了。”
姜澤給謝星瀾提了個醒。
“我都想讓楚曜去和她說清楚了,但楚曜真去說的話,程懷悅也會覺得對方肯定是在說謊,無非是找個借口讓她別再針對我。”
謝星瀾屬于是啞巴吃黃連,怎么說都不對。
他搖搖頭,決定不再去想這種令人頭禿的事,和姜澤說起了他今天遇到的精神圖景對于向導來說,每周一換的精神圖景既是折磨,也是個能夠觀賞到奇思妙想的絕佳機會。
對在畢業前鮮少有機會離開向導學校的學生們來說,哨兵的精神圖景,是他們觸摸外界的一扇窗,謝星瀾是從外面的世界來的,卻也對精神圖景附帶的廣闊無垠的幻想世界感到好奇。
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每個哨兵的精神圖景,也都有著獨屬于他們的印跡。
謝星瀾說楚曜的精神圖景是座迷宮似的城市,他只能呆在城市邊緣,所有的入口都被高墻覆蓋,緊閉的大門連條縫都找不著;走得遠遠的,到能把整座城市都收入眼中的距離時,看能發現迷宮的中心有一團暖黃的光。
“什么鐵漢柔情,笑死。”
謝星瀾吐了個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