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棕皮老鼠
雖然嘴上念叨著香的安眠效果太好,但不得不說,完全失去防備意識的精神圖景,進入難度降至了最低。姜澤按照老師的教導,將精神力化作一張網籠住了哨兵的大腦,緩緩覆蓋。
躺在診療椅上的哨兵,老家應該是座沿海城市。
精神圖景里的大海寧靜祥和,海灘邊有規律地卷著浪花,白色泡沫被推到了岸邊,繼而消融,然后又被新的泡沫覆蓋;沙灘的后面是稍顯古舊的小鎮,一條石頭砌成的小道從小鎮中延伸出來,末端上是一扇看上去并不牢固的鐵門,門上掛著把松松垮垮的鐵鎖,是一搖晃就能打開的狀態。
姜澤沿著樓梯走到了小道末端,好奇地向后面的小鎮張望。
鎮里沒有人,大多數建筑像是游戲里面沒有加載完全的模型,帶著種朦朧模糊的美,唯有姜澤腳下的小道是清晰可見的一條,串聯起了整個世界。
姜澤知道,此時沿著小道往里走,就能一直走到哨兵的心靈深處,那是哨兵們最脆弱的地方,有心人如果在那里留下點痕跡,那么在清除之前,會影響著哨兵到死才停姜澤總覺得哨兵就像是由堅固鎧甲保護的棉花糖,鎧甲一碎,棉花糖的內心就會任人揉捏。
非常危險。
也就顯得他們此時的坦誠與信任更為珍貴。
姜澤原路返回沙灘,找個舒服的地方坐下,開始按照課上教的那樣,幻想著手中會有清掃工具。按理說,站在沙灘上舉著吸塵器去清理天空的灰塵,怎么想都是極為離譜的一幕,可在精神圖景里,離譜得又極為合理。
拿著吸塵器,姜澤把視野里的灰蒙一掃而凈。
等到和煦的陽光灑下來,把沙子都曬得暖烘烘得讓人昏昏欲睡時,姜澤才停止清掃,他用手搭了個涼棚向遠處望去,海的盡頭與天空連成一線,無邊無際。
“今天是個好天氣。”
他感慨了一句,閉上眼離開了這片精神圖景。
“喵”路德維希側躺在臺子上的貓窩里,聽見姜澤那里傳來了起身的動靜,連忙問了一句,“才過去了五分鐘”
姜澤的清理速度太快,連小貓咪都懷疑起了自己明明之前都要半個小時的路德維希在心里撓起了爪子。
要知道這次清理結束得過于倉促,它還沒來得及從毫無形象可言的側躺換成優雅的正臥
姜澤哪里懂小貓咪的纖弱心臟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么。
他起身將香熄滅,沒用完的部分裝在另外的盒子里,下次還能再用;香灰收集起來沖進下水道,姜澤讓水多流了一會兒,好讓它們沒有被找回的可能。
姜澤在做這些事的時候,診療椅上的哨兵睡得香甜。
他等著鐘表走過半個小時,才逐漸加大了白噪音的音量,等到白噪音等同于噪音,達到擾人清夢的效果時,姜澤出聲了。
“醒醒。”姜澤拍拍哨兵的胳膊,“感覺怎么樣身體有不舒服的地方嗎”
哨兵瞪著一雙迷糊的雙眼,半天沒想起來自己為什么會出現在醫院里,身邊還有一個笑得溫柔的向導,可等他一想清楚,那就再也無法繼續呆在治療室里,匆忙地起身就往外跑,門都被關上了,人又折返進來道謝加鞠躬,接著又猛沖出去。
伴隨這一套動作的,是在大力之下變得搖搖欲墜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