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到此為止,繼續下去就太不謹慎了。
他悄無聲息地再一次沒入黑暗,繞了個道才轉回去,決定去旁邊樓的樓頂看看。這些公寓很多是樓梯安裝在外面的,現在倒是方便了他上天臺。
一般人看窗外下意識都會往地上看,所以天上反而是安全的。
松內修像一只黑貓一樣,一邊放輕腳步往上走,一邊在想有公安上線聯系不了,什么人脈都動不了,這種感覺真夠憋屈的。
他本來會作為聯絡人被培養,但這一死就人死如燈滅嘛,也講不了人脈和人情了。
他現在在人家眼里是陌生人,根本是不可信的。
就算背調他的履歷干凈,在公安眼里不代表他的背景關系也干凈,體能也不足,而忠誠度測試、心理測評、測謊同樣需要。要是想要參與公安的案子,一套流程手續走下來,就要花費許多時間,可不是說信任就能信任的。
畢竟這責任誰來擔呢紕漏誰來堵呢后果誰能接受呢
而公安從不缺少背刺的線人和各方的臥底。
不過當年諸伏景光和降谷零,與他一樣同樣沒透露什么給同期。雖然都是公安,但是吃他當了光明正大的公安,他們卻不是。明明都是公安部,可諸伏景光很快就失去了消息,所以他也正在作為備用聯絡人被培養。
松內修“”
松內修“”
他在這棟矮公寓的天臺上面,剛才因為小記者體力不行而刻意放慢了腳步,一直在控制呼吸頻率,可在看到戴著兜帽的男人身影的時候,他的呼吸一下就亂了。
雖然目測這個男人的身高比之當年高了不少,但是大腦在叫囂著這就是他。
松內修心里五個小人的q版頭像中,代表著諸伏景光的頭像亮起了35,他后知后覺的想他自己好像在集郵。
下面的男人背著個樂器盒,看上去是什么樂隊的貝斯手或者吉他手光看背包他看不出里面放的樂器,況且里面也不一定是樂器然后他似乎察覺到什么,在走出幾步之后猛然抬頭
他什么也沒能發現,只聽到獵獵風聲,視線中的天臺空曠。
“錯覺”青年呢喃一聲,低下頭拉好帽子,迅速離開。
只是他剛走到從天臺那看不見的拐角,就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笑。
他是故意的。
按照諸伏景光的習慣和謹慎,他是要特意從公寓外面攀爬或者是走樓梯上去的。
攀爬會降低上面那個人的警惕,讓人認為他沒有走樓梯上去找人,那很可能就不會進行逃離,這多半是針對普通人或是不夠謹慎的人;
而走樓梯上去就是一種心理戰術了,放輕腳步直到快到頂層才加重腳步聲這意味著他堵了唯一的路驚慌失措的人只能躲藏,有能力的人也許會選擇攀爬。
總之,高處不適合撤退。
所以作為狙擊手的諸伏景光學得最多的就是如何從高處的狙擊點安全撤離。
可現在沒必要。
他知道在上面的人是誰,因為他在白天接過電話后,本來就是特意在執行今晚的任務前過來一趟的,他想看一眼松內修,松內修也是個聰明人,真的看到他也沒有關系。
被發現的可能是存在的諸伏景光根本沒怎么隱藏,并且他現在完全能想象得出小記者緊張的樣子。
在青年抬頭的時候,迅速后退的松內修安靜地蹲在天臺上,小心翼翼的呼吸,漆黑的夜中只有遠遠又細微的嘈雜,而耳邊是如同擂鼓般的心跳砰咚砰咚
缺少七年閱歷的他還比不過同期,所以一直在擔心自己到底有沒有瞞過hiro。
實際上,是黑芝麻湯圓的諸伏景光放過了他。
背著樂器盒的男人嘴角無論如何都壓不下去,細碎的發也擋不住他湛藍的眼睛中的溫柔笑意,直到他到達任務地點,遠遠就見到了靠在車邊的長發男人。
諸伏景光頓時垮起個小貓批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