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春花的如意算盤打得好,以后要用銀錢的地方那么多,趙毅這里,當然是能省則省。
就因為葛春花不肯同意趙毅分家單過,又不愿意請媒婆來給趙毅說親,最近這幾年,葛春花的名聲可謂是越來越差。
之前的葛春花從來都不在意,嘴長在別人身上,隨便他們怎么說,左右不過是罵她為人刻薄,苛待繼子。
葛春花不怕自己的名聲差,反正不管別人怎么說,她照樣可以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外面的那些閑言碎語,根本影響不到她。
但若是這些閑言碎語會影響到自己的兒女,葛春花才會真的著急。
她的四姑娘,打小就是個美人胚子,十里八鄉都找不出第二個品貌這么出挑的,如果可以的話,葛春花自然想把這個女兒嫁到縣城去,而不是在鄉下隨便找個泥腿子就嫁了。
若是葛春花這個當娘的名聲太差,就算她的四姑娘模樣再出挑,那些好人家也不會上門提親。
更別說,葛春花的小兒子打小就聰明,送去學堂讀書,夫子都夸他是天生的讀書種子,葛春花還指望著這個小兒子以后考取功名,讓她過上話本里那些老太君才能過上的好日子呢。
這么有出息的小兒子,自然不能有一個名聲有瑕的親娘。
為了自己的兒女們,葛春花也不能任由自己的名聲繼續敗壞下去。
本來,葛春花都已經決定忍痛拿點銀錢出來給趙毅說親了,誰知道,趙毅去河邊洗個衣服,竟然能從白沙河里救回來一個小公子。
這不是送上門來的趙毅夫郎嗎
這門親事要是成了,給趙毅說親的銀錢就可以省下來了。
趙毅也知道,硬逼著葛春花拿出銀錢來給他娶親,就是在割葛春花的肉,葛春花肯定肉疼得緊,但這不是她算計沈清然的理由。
“為人父母的,拿出銀錢來幫兒女說親,不是天經地義嗎”趙毅冷哼了一聲,語氣嘲諷。“我倒是想要分家單過,是你們二老不同意,分家后,可以另立一戶,我成了戶主,自然不用再勞煩二老出銀錢給我說親,我就是打一輩子的光棍,也不用二老操心。”
聽出了趙毅是在嘲諷自己,葛春花氣急之下,忍不住破口大罵“沒良心的小畜生,真以為我不知道你私底下存了不少銀錢我是當后娘的,不指望你孝敬,可你親爹還在呢,逢年過節,也不見你買點酒肉糕點孝敬親爹,等到要娶親了,就開始算計親爹手里的那點銀錢了,難怪你親爹都罵你是個討債鬼,果然生來就是討債的。”
趙毅被罵了,也不在意,從小到大,他被葛春花罵過不知道多少次,早就已經習慣了。
如果不是葛春花牽扯到了沈清然,嘴里不干不凈的,說話太難聽,趙毅還不會發怒。
“你是不是打一輩子光棍,也輪不到我這個當后娘的來操心,只是可惜了那位小公子,名聲壞了,也不知道以后還能不能嫁人聽說那些大戶人家最好名聲,名聲壞了的姑娘和哥兒,不是送去寺廟,青燈古佛了此殘生,就是一根白綾,或者一碗毒酒”
“閉嘴”
本來不打算和葛春花一般見識的,但葛春花越說越過分,還詛咒上了沈清然,是可忍,孰不可忍,趙毅決定不忍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趙耀祖是在縣城的集賢書院讀書吧,聽說他讀書很用功,為人也很聰慧,夫子們最喜歡的就是這種既聰明又勤奮的學子了,想必趙耀祖以后一定前途無量,不像我這個大老粗,大字不識幾個,說出去,誰能相信我們倆是血脈相連的親兄弟呢。”
這是明晃晃的威脅。
葛春花聽懂了,也因此愈發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