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蛋能不能孵化全靠自身,”厲蒼道:“南陞在不在其實無關緊要。”
“怎會。”羅宋舉起多多,感受著它傳替來的親膩信賴,不贊成地反駁道,“多多的感知應該要比剛出生的嬰兒還要強吧,如此在孵化之時,又怎會不希望有親人陪伴與鼓勵。”有父母引導的孩子,在面對陌生的世界時,多會更加地勇敢無畏。
只是,這一切和他們黃泉當鋪又有什么關系?南陞為何要將多多托付給他們照顧?“我們黃泉當鋪,還兼托兒所嗎?”
“不兼。只是,”厲蒼看著羅宋好笑道:“黃泉當鋪創使之初,因資金緊張,南陞投了筆錢。”
“啊!那不就是我們的股東。”說起來可笑,羅宋來黃泉當鋪快一年了,對它的發展史卻是絲毫不知,“厲蒼,你給我講講黃泉當鋪過往的厲史吧!”
厲蒼一愣,“我沒講過嗎?”
羅宋……講沒講過你自己不清楚嗎?難道蒼鼠還有短暫的失憶癥不成?
腦中快速地過了一遍過往,厲蒼也記起了,羅宋剛來那會兒,一是對黃泉鎖和南陞選擇的羅宋這個新鬼看不上;二是還深陷在對舊主的追憶中……他光顧著自個心里鬧別扭了,“……是我的失誤!”
輕咳一聲,厲蒼打開臥室的門,引著羅宋一邊朝客廳走,一邊述說道:“我們黃泉當鋪的第一任店主,叫尚天……”
“尚天!”再次聽到這個名字,羅宋心下仍是猛然一悸。
厲蒼詫異地看了羅宋一眼,不明白他為何光聽一個名字就如此激動,“您聽說過他的事跡?”
羅宋抱著多多在沙發上坐下,頗有些神思不屬道:“那天在望塵海,白檀兒打出一個個法訣布下陰魂祭,我聽到海底一個男聲在喚‘尚天’。”
“望塵海!”厲蒼一時間神情莫測,他在羅宋對面緩緩坐下,良久方道:“兩萬年前,地府戶籍登記處迎來了一對雙胞胎男孩,一條孽龍和一名美貌女子。”
“雙胞胎男孩,一桀傲不馴言語乖張,一心有成算彬彬有禮;而那條孽龍本為海域太子,卻含冤而死,身上戾氣猶如實質;也不知是誰起的頭,彼此掙吵了兩句就上了拳頭,繼而誤傷了旁邊的女子。”
講起這段往事,厲蒼的眼底漸漸地泛起了笑意,“在官方辦事處鬧事,自是要受到嚴懲,可因為鬧事者中有孽龍在,此事便報到了先閻君處。”
“大殿之上,雙胞胎不畏強權,一個悍不畏死拒不低頭,一個落落大方據理力爭,數次激得那孽龍暴跳不已狂怒不止。”
“先閻君于孽龍之父,海域龍王有同僚之誼,本就將孽龍當侄兒看待,如今見他落得這般下場,便心生憐惜,不忍他一步步將自己逼入魔道,遂雙胞胎一武一文的個性便被他看在了眼里,而后的懲罰就將兩‘人’一龍并做了一處。”
“一起杖責,一起去女孩面前賠禮道歉,一起參加歷練,一起駐守魔界邊境……而在此期間,他們與女孩的聯系也從末斷過。”
“在這段慢長的歲月里,兩‘人’一龍也成了生死之交,孽龍更是消去了身上的戾氣,重修人形,改名為尚天!”
“再一次與魔界的沖突中,尚天幾乎是以命換命的形式,救下了雙胞胎中斯文的弟弟——輝夜。也許是救命之恩,也許是性格中的互補,至此,尚天與輝夜的情意,相較與雙胞胎中的兄長蒙歌,要更為契合。”
“邊境歸來,尚天厭倦了戰場的撕殺,亦不愿陷入官場的勾心斗角中,他辭退了先閻君封賞的職務,閑暇之余,便想開一家店鋪。”
“因為想法太過突然,先前并無準備與規劃,真正要著手的時候,他才茫然地發現,資金短缺不說,于經營一道上,他更是一竅不通。”
“恰在此時,酆都城發生了一起特大命案,一位放不下生前執念的歷史人物當街入魔,屠殺了半條街。”
“尚天感懷自身,遂臨時決定他要開一家,以消除世‘人’執念為以任的當鋪……因為資金的不足,所以有了四人中唯一積蓄頗多的女子,南陞的入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