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云言卻伸手拉了一下江獻的小臂,江獻側目,只見謝云言看著他,稍稍湊近了,和他悄聲說“可以告訴他們,讓他們也試試。”
江獻垂眼,看見謝云言抓著自己的手,頓了片刻,明白了謝云言的意思,收起戾氣“嗯”了聲。
方圍在被江獻冷聲回復后倒也沒放棄,伸手指了下他們的銘牌,神色平靜地陳述事實“你們的罪名減輕了。”
謝云言便坦率道“是。”
他剛才迅速地思考了一下,覺得這沒什么可瞞的。
罪名加重沒什么難度,人人都能做到,因為是寫在規則里的暗示,但無端減輕就很有貓膩了,從目前大家掌握的線索來看只有可能是因為進了懺悔室。
而且在這方面隱瞞沒有意義,這副本不是非你即我的游戲,謝云言覺得方圍方馨兄妹倆還不錯,愿意在昨天他們所有人都不認識的情況下分享鑰匙,大抵沒什么壞心眼,讓他們也去懺悔室試試,看看他們遇到的情況會不會有變化,也可以一起想想破局方法。
謝云言便簡單講了一下他們昨天遇到的事情。
方馨“從懺悔室出來后直接回到了典獄長辦公室”
謝云言點頭“是,所以我們現在又成了初級犯人。”
方馨“這里的機制確實是這樣的,犯罪了,被獄警抓住才會罪名成立,我昨天變成中級犯人就是因為偷了獄警的鑰匙,剛偷的時候獄警沒發現,我就仍然是初級,后來自首了,才變成中級。”
方圍“那這樣的話,把鑰匙藏起來,不被典獄長發現可以嗎”
謝云言“可能不行,只要是從懺悔室出來的人,都會被直接定罪,因為昨天鑰匙是從我身上掉出來的,但江獻也成了初級犯人。不過,你們也可以試試。”
一直沒說話的江獻忽然開口補充道“還有,你們也可以試試為彼此懺悔。”
方馨“還能為彼此懺悔”
江獻“嗯,進去后神父會問。”
因為江獻之前一直不太想交流和搭理的態度,方馨聞言先看了謝云言一眼,見他也點頭,方馨才說道“知道了,我們等會兒午休就去試試。”
兄妹兩人走后,謝云言繼續翻閱書架上的書,江獻卻在一旁看著他。
謝云言目不斜視地翻過一頁,才悠悠道“看著我,是有什么話想說”
江獻說道“沒什么,只是突然想到昨天神父問的問題,為什么他要問兩個同行的人,彼此之間是不是特別的。”
謝云言“你覺得這個問題的回答對結果有影響”
江獻“我只是有點好奇你的答案。”
謝云言遲疑了一瞬。
他當時說的是“算吧”,差不多是個肯定的答案,然而當時對著神父,他可以直接說出口,現在面對江獻,他卻有點說不出來了。
手上的書又翻過一頁,謝云言說道“不如你先說說你的”
“我”江獻說道,“我當時不知道,所以沒有回答他。”
謝云言聞言不禁扯了一下嘴角。
江獻這個總是寡言少語的樣子,不回答也確實是他的風格。
只是莫名的,心里有一絲空落。
繼而江獻又說道“不過,如果他現在再問,我想我是有答案的”
他說完這句話,謝云言恰好又翻過一頁,一張被手掌大小的碎紙片從書頁中掉落,打斷了江獻的話。
江獻眼疾手快地伸手向下一撈,把紙片從半空中截下,翻過來一看,是一張被裁剪下來的舊報紙,紙上印著密密麻麻的幾行文字,版面不大,只占據了報紙的一角,可見不是什么大新聞。
不過,放大加粗的標題卻透出不尋常。
大相徑庭的人生同胞兄弟一個成典獄長,一個為階下囚
謝云言和江獻都是一愣,隨即湊到一起,細細讀起下面的文字。
標題下方的文字沒有寫太多,短短幾行,透露出的信息也就如標題所概括的那樣,大致交代了城北霍家有兩兄弟,一母同胞,長得一模一樣,然而走上了完全不同的人生道路,哥哥從教會學校畢業后考入警校,隨后一路高升成了典獄長,弟弟卻因為多項罪名鋃鐺入獄。
而且巧的是,弟弟被關押的監獄,正是哥哥掌管的那一所。
看來,說的就是這座圣桑監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