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病秧子是在用激將法,君堯大腦積壓的怒氣還是如火山那般爆發了,他一言不發,門一摔,快步朝沈定寧走了過去。
挺拔筆直的人影一下出現在眼前。
少年高他半個頭,手臂有力,高瘦緊實的身材帶來強烈壓迫感,眼底壓抑忍耐“你又想怎樣”
從看到病秧子衣衫半穿不穿,他的心緒就有些亂了。
亂到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
陰影籠罩過來,沈定寧單薄的身體下意識往后靠了靠。
他慢悠悠道“你不是聽聞乘風說了,臨妄宗的人在四處抓我,他們的左護法最擅長追蹤法術萬里絲,我當初與他交往最密切,現在就是想知道,我身上有沒有被他種下印記而已。”
不知是不是距離近了,君堯感覺沈定寧把說話的聲音壓低了,啞意愈發清晰。
沈定寧說“你運起靈氣,幫我看看”
君堯原以為這妖孽又想戲耍他,沒想到沈定寧這回挺坦蕩的。
誰讓他平時說話做事總是那么不正經。
君堯神色戒備道“只是這樣”
沈定寧奇怪地說“那不然”
君堯沉默半晌,看著沈定寧松松散散抓衣袍的手,說了聲“轉過去。”
突如其來的三個字,如同在下命令,讓沈定寧沒忍住挑起了眉,心中閃過不適。
罷了,小魔頭也是無意的。
他很快開解好自己,懶洋洋轉身,將后背留給君堯。
那只修長的手正要松開衣襟,背后的少年突然伸出手,抓住他的后衣領,往下一拽。
衣袍直接被扯到了腰上。
冰冰涼涼的感覺從背脊蔓延到脖頸。
沈定寧輕輕吸了口氣,有點被他這番舉動氣笑的意思“怎么那么突然”
君堯說“不想陪你磨蹭。”
他雙手合十,運起靈氣,把靈氣往前一推。
火系的靈氣頃刻間裹住了沈定寧的后背。
漸漸的,纏繞的絲線在他潔白如玉的后背上浮現,根根相連,從腰窩一路向上,布滿半個后背,形成了千絲纏繞的圖案。
沈定寧回頭垂眸,看見這一幕,扯了下唇角。
就是這么個印記,能讓施法者與他產生聯系,追蹤到他的方位。
君堯說“施法的人是個金丹初期。”
沈定寧說“那就是鄒伋干的了。”
“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君堯平靜地剖析道,“可你還是沒辦法,你毫無修為,拖著這病弱之身,七日后出了魔淵,又能怎么逃。”
他不是在嘲諷,只是陳述客觀事實。
沈定寧磨蹭地扯起上衣,還是像方才那樣,松松垮垮掛著,沒繼續穿好。
他轉回身,背對木窗和月光,衣襟微微敞開。
“猜是猜到了,總該確認一下。”
少年像是被他敞衣襟的姿態燙到了眼,皺眉別開了臉。
沈定寧滿不在乎笑了下“怎么辦,要不你再考慮一下吧,我把血給你,你幫我殺了鄒伋,不需要你留我在魔淵。”
君堯心情極其糟糕“你想做這種交易,去找別人。”
沈定寧無所謂地想,他確實打了這樣的算盤。
出魔淵后他會這樣干,挑選合適的人,為他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