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沒覺得身體這么虛弱過,五臟六腑都像是空蕩蕩的,感受不到生命鮮活的跡象。
青年收回善意的視線,萬分愧疚“我一個金丹期的,沒出上什么力,反倒讓你憑法寶和臨妄宗左護法對上了,真是名門正派的臉都讓我丟盡了。”
沈定寧倒是本就沒指望他多少。
他向來只信得過他自己。
“不怪你,臨妄宗此番圍剿青石山,本就是沖著我來的,你能牽制鄒伋片刻,已是幫了我。”
青年相貌出眾的臉上流露釋然,很識趣的,沒問他與臨妄宗的恩怨。
他惋惜道“只可惜我本想從鄒伋身上,撬出臨妄宗右護法的行蹤,他一死,我倒不好打探了。”
沈定寧看他一眼,悠悠說“那你早該告訴我,我還能在他半死不活的時候,借給你問一問。”
顰笑間,他那妖孽相的臉,總有些讓人移不開眼。
少年魔尊微微皺眉,唇角輕扯。
不知道兩人看起來萍水相逢,哪來那么多好說的。
對方聽他戲言,不禁笑了笑。
“說來慚愧,初見沈公子時,我對自己的身份有所隱瞞。事到如今也不瞞你,我其實是碧云宗門下弟子,師從碧云宗宗主,名喚常青鈺。”
聞言,沈定寧頗感興趣,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猶記得,碧云宗乃是地處麟郡的正道第一門派,而此人竟是宗主的親傳弟子,擁有金丹中期的修為,在門派內只怕地位不低。
“難怪我見你時,便覺得你不似這附近魔門地界的散修。”
“我是正道中人,你早就猜到了罷。這是我的傳音符,日后沈公子若來麟郡,可找我小敘。”
說著,常青鈺取出傳音符,遞給沈定寧。
“此番我來魔門地界,是想從這群邪修手中解救我的師弟,宗門要事在身,就不久留了。”
他頷首,對沈定寧和君堯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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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山陣法破,時間流速變回正常,這位正道中人趁著夜色,踏劍離去,引得山風簌簌。
君堯率先打破了沉默,略感不滿道“一面之緣而已,你收他傳音符做什么。”
“一面之緣也是緣,”沈定寧攏起衣襟,對君堯沒有隱瞞,解釋道“說不定哪日出了魔淵,還會有緣再見。”
好歹是出自名門正派的金丹期強者,交朋友總比做敵人好。
少年魔尊神色微惱,冷嘲道“該要傳音符的時候,也沒見你要。”
這話什么意思
沈定寧太擅于察言觀色,只一瞬,他便猜出了小魔頭話里蘊含的意思,這是在氣他這幾日離開魔淵,音信杳無。
他沒忍住勾唇笑了,眼底映出君堯的臉,睫毛如羽般輕輕扇動。
“那不知道我現在要,還來得及么。”
月色深深,君堯眼底浮起氣惱,凝視他許久,最終迫不得已似的,召出傳音符,送到他手中。
“我傳音符不收閑話,沒什么事,你別亂用。”
沈定寧了然一笑,接下他的傳音符。
須臾后,君堯又說“你收了我的傳音符,我卻沒有你的,無法向你回信。”
“那怎么辦。”
“你雖不能修煉,但體內有靈氣,索性學會傳音符的術法,日后好與人聯系。”
說著,君堯教他如何在傳音符里注入靈氣。
沈定寧擁有了第一張自己的傳音符,交換到君堯手中。
經過這一出,少年臉色不再那么沉郁。
沈定寧今夜已經累到極限,身體撐了太久,好不容易緩了會兒,突然再度爆發出咳嗽聲,一咳便停不下來。
隨著后腰彎下,他五臟六腑如同在燃燒,猛地咳出了淡淡血水,用手掌一擦,掌心也紅得駭人。
見他如此,君堯被安撫好的心緒重新躁狂起來,眉頭深鎖,目光遍布寒意。
沈定寧一看就知道他想翻這幾日的賬了。
沈定寧竭力假裝身體無恙,歪頭看向他那俊帥的臉,忽而抬起修長的手指,指尖抹平了他微皺的眉,語氣倒是少有的正經。
“小魔頭,你說你氣什么。”
君堯感到眉心冰涼,一言不發。
感覺到那柔軟指尖在輕顫,眼簾里還映出了對方手心那片血漬。
顯然這病秧子在強忍著身上的疼痛感。
沈定寧見他不開口,又說“我不來殺鄒伋,誰來殺他。難道你要我以后出了魔淵,還滿天下被臨妄宗追殺”
興許是沈定寧現在虛弱的樣子,過分礙眼。
君堯抬頭看他,氣極反笑“那你怎么不問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