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易便能數清。
連他從前一月也不如。
崔拂衣尚且有前半生自在,應缺卻從生到死,都不得自由。
應缺仍握著崔拂衣的手,仰頭望他,“夫人”
他不必開口,雙眼便能說話。
崔拂衣崔拂衣竟不愿拒絕。
罷了,瑞王妃都這般說,想來偶爾去一次應當也無妨。
只是
“夫君不怕有人認出我來”崔拂衣想著明日若是戴上帷帽,應當能遮掩一一。
應缺“那又如何,陛下賜婚,誰有話說”
崔拂衣微微抿唇,“他們未必敢說陛下,卻不怕說你我。”
他樣貌未變,姓名未改,這般拙劣的掩飾,便是他從前同窗中最笨之人,也能認出。
應缺微微彎唇,“我體弱多病,無力爭辯,若當真有人閑極若此,那便讓他今后與我去九泉之下細說罷。”
崔拂衣心想,大約是無人愿意與夫君細細說道的。
翌日
崔拂衣一早便起身,換上昨日應缺特地要求的云煙藍,便開始為應缺準備。
里衣,中衣,外裳,披風,斗篷,一應俱全。
最后還有一頂帷帽。
這本是為崔拂衣而備,然崔拂衣不用,反而給應缺用上。
當瞧著應缺乖乖為自己裝扮,崔拂衣心中竟略感滿足。
他似是找到了新目標,今后每日都為應缺裝扮一番。
似乎比李嬤嬤教的針線有趣極多。
應缺頭頂帷帽,瞧不見自己模樣,卻也能想到,如今的自己,堪比養在深閨的大家閨秀,連半點容貌也不得露。
雖知曉是崔拂衣擔心他受風,卻仍是略感無奈。
如此這般,上街又能瞧見多少
崔拂衣圍著他轉上一圈,隨后轉頭詢問“我在帷帽垂簾剪兩個洞如何”
應缺“”那他或許要帶足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
崔拂衣眉眼一彎,抬手將應缺頭頂的帷帽摘下,戴在自己頭上。
“未免夫君要與他人去九泉之下理論,這帷帽還是我戴上為好。”
“時候不早,走吧,夫君。”
今日并無特別,不過是個尋常日子,街上行人不算少,然往來行人見到應缺一行人,皆不自覺避開。
應缺并不低調,所穿之衣,所戴之冠,所佩之環,皆是尋常人也能瞧出的價值不菲,崔拂衣亦然。
身后數
名小廝護衛,瞧著便是大戶人家出身。
京城雖然匾額砸到十人,其中九人是官,卻也無人會愿意主動上前招惹。
一人在富貴街上閑逛一圈,卻未有入眼之物,只覺這些全然比不上王府府庫藏品。
應缺已許諾,“回府便帶你進庫房瞧瞧。”
思及日前王爺送來的兩箱東西,崔拂衣心中微動也如上次那般1414”
應缺“只有更好。”
崔拂衣心道難怪上次半分意外也無。
應缺當真是難得出門,便是不買,也要將每間店鋪逛上一圈,左右輪流推輪椅乃幾個護衛,身強體壯,并不累。
“春桃,你瞧見兩只蒼蠅了嗎”
首飾鋪子里,應缺正把玩著一支桃花簪,想象崔拂衣戴上會是何模樣。
會否當真似桃花成仙
“小姐,瞧見了,蒼蠅見縫便鉆,越是臭的越喜歡,小姐您可要小心些,莫要被蒼蠅給粘上了。”
應缺抬頭看去,便見一主一仆,正一唱一和,見眾人目之所及,便是自己方向,面上不惱,只湊近崔拂衣道“夫人,你可聽見有人說話”
崔拂衣搖頭,“未曾。”
應缺“那我怎得好似聽見了聲音”
崔拂衣“約莫是犬吠。”
應缺認真點頭,“夫人言之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