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看書詢醫煎藥,皆是為我。”
“我卻只愿夫人瞧我看我守我。”
這是怨崔拂衣為著其他,冷落他了。
崔拂衣心頭微動,垂眸入目盡是應缺滿目真誠,坦然直白。
字字句句皆向崔拂衣訴說“夫人,你瞧瞧我。”
霎時便令崔拂衣丟盔棄甲,再不愿離開半步。
他緩緩俯身,面頰貼于應缺手邊,笑意避開應缺視線,唯有聲音繾綣悅耳“好,我就在這兒,哪兒也不去。”
應缺體寒多病,平時除去體質遠遜常人,較之旁人更易生病,偶感風寒便會上吐下瀉,體若瓷瓶,輕易碰不得。
崔拂衣進門三月,如今已至盛夏,天氣炎熱,應缺體虛易出汗,崔拂衣需與丫鬟時時瞧著,若是衣衫濕了,便要更換新的。
若僅是如此也罷,偏生應缺身心嬌貴,怕冷,怕熱,冷時尚能穿衣生爐,熱時便是赤身裸體也無用,何況應缺不欲與外人赤身裸體。
應缺貪涼,小廚房做的冰碗本是為崔拂衣所做,在此之前,它便不在小廚房菜單中。
而如今,院子多了位主子,菜品自然也更新許多,冰碗便是其中之一。
應缺不得用冰碗,唯有崔拂衣用時,才能從他口中得那一兩口,姿態之卑微,崔拂衣不由心生憐意。
然思及前兩次應缺受涼生病之景,崔拂衣到底狠下心來,未讓應缺得逞。
應缺滿目失望。
平時應缺所食飯菜便與崔拂衣多有不同。
應缺所用乃是藥膳,再如何精細仍有苦味,崔拂衣所用膳食卻色香味俱全。
為此,應缺曾多次調侃,“夫人進門后,倒顯得我從前日子皆苦了。”
崔拂衣作為應缺之妻,不得縱容他弄壞身子,卻也愿關懷夫君心情,“今后夫君膳食用什么,拂衣便用什么,如何”
應缺望著他輕輕一笑,“夫人,你這般待我,我卻并不歡喜,只覺你因我吃苦。”
“他人或以同甘共苦為樂,夫人卻本因我而委屈良多,不愿夫人再在膳食上有所受累。”
“夫人且答應我,莫要因我而虧待自己。”
崔拂衣腦中卻不知為何,閃過那日書局之遇,掌柜之言。
尋常人家妻子夫郎皆有夫君他家卻不然,若要他不委屈自己,難道應當另尋他人,亦或是
崔拂衣面頰微熱,垂下頭去,惱自己竟是在胡思亂想些什么。
卻是抬眸間或瞧著應缺一眼,眼中神色,令應缺背
脊發涼。
應缺眉心微蹙,突然發汗,又病了
因著應缺怪他冷落,崔拂衣便想著為應缺做些什么。
倒不拘泥是否彼此付出,而是消磨時光,且夫妻一起。
先前且下過棋,然下棋所需精力,恐并非應缺所能承受,不是上選。
最終,竟是紅梅出的主意。
“世子妃何不為世子讀書世子從前最喜讀書,卻因身子日漸消沉而逐漸荒廢,若世子妃愿意為世子讀書,想必世子定會開懷。”
世子妃亦是讀書人,必然不會厭惡讀書,此法兩全其美,如何不好
崔拂衣聞言,也如這般認為。
他去了書房,本是想尋兩本志怪游記類書籍,然進入之后,卻被書海花花世界迷了眼,沉溺半晌,方才清醒。
尋至志怪游記類,目光且意外瞧見一本熟人aheiahei哦不,是熟書。
臨淵游記
掌柜送他那本。
新書送回府上,便由丫鬟分類放置,這本書名寫有游記,自然被存入游記類,卻不知其內游記非彼游記。
崔拂衣拿著此書,一時竟不知該放于何處。
他遍尋半晌,終究是在一列書架中窺見幾分蹊蹺。
金釵園
群芳夢
百花爭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