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世子”
“小世子”
“小世子藏去哪兒了”紅梅四處張望。
剛剛還在的。
不一會兒,有人匆匆跑來,“姑姑,倚竹院沒有。”
“松翠院也沒有。”
“會不會回桃園了”
“不可能,我方才還瞧著岑夫子從桃園出來,想來應是剛和夫人告完狀。”
“派人去老王妃院中問問,剩下幾人再在花園找找。”紅梅吩咐道。
眾人皆繼續忙碌起來。
四散開來的眾人未曾發現,在他們方才待過的附近,一棵桃樹上,一個十歲左右的少年悠悠轉醒,揉了揉眼睛,伸了個懶腰,一副悠然睡醒的姿態。
少年唇紅齒白,貌比仙童,玉帶金冠,一身青蒼色衣衫,倚靠樹上,如樹中仙靈。
待到他人瞧不見時,少年自樹上一躍而下,一路溜溜噠噠回了桃園。
走到門口,方才放輕腳步,小心翼翼探頭向屋內望去。
便見房中檀香裊裊,青年素衣簡飾,躺臥搖椅,一束春桃臨窗而開,嬌艷欲滴。
“又去哪兒了”聲音懶懶,語氣淡淡,想來少年突然消失也并非初次。
既被發現,應久便也未再掩飾,反而泰然自若地進來。
“方才覺得日頭太大,見樹上陰涼,便上樹躲了躲,結果一不小心睡著了。”
崔拂衣微掀眼皮,掃他一眼,“看來將來府中得移來幾棵巍峨茂盛的大樹,免得等將來小世子長大,還沒了棲身之所。”
應久“”
很好,阿爹一如既往穩定發揮。
“阿爹,聽說岑夫子來尋您告狀了”
崔拂衣淡淡嗯道“所以你當真在課堂上給夫子臉上畫烏龜”
父子血緣當真強大,應久在許多方面都繼承了他親爹在繪畫上的天賦,除了那八九分像的樣貌,相差仿佛的性情,還有那鬼斧神工的畫技。
當然,崔拂衣承認,這或許也有應久自小便喜歡學他那死了的親爹,抱著一本滿是烏龜的書本看得津津有味不肯松手的原因。
在應久極小時,尚未掌握寫字技能的他,便率先掌握了畫龜技能,時常能在桌上、床上、衣服上、人臉上等等地方見到他的大作。
當然,事后也難免受到額頭與兩邊臉頰被寫上“小烏龜”三字并持續一日的懲罰,這個懲罰方式至今未曾取消,也隨著年齡增長,自尊心漸漸長成,而起到了越來越有用的效果。
可今日應久卻是不
怕的。
他微一揚頭,理直氣壯道“是我,不過誰讓他前些日子私下說我克父薄幸。”
見崔拂衣未有任何反應,應久一愣,隨后了然,“阿爹,您早就知道”
崔拂衣未否認。
“那您還留他在府中作甚”
“不是為了讓你出口氣”瞥他一眼,崔拂衣隨口道,“誰知道將人留給你,你卻只會畫烏龜。”
應久“”
他阿爹若是早說,他定不會只在岑夫子睡著時畫,而是會在他醒著時畫。
但如今顯然已經沒了機會,崔拂衣不會再留他在府中。